姜娇儿可不认为这是误打误撞,这满正源府里头谁不知道海家是他王府的亲戚?
楚家旁人不接触,非要来接触一个刚来琼州的海家女子?
更何况,姜娇儿可不认为,楚家有心和她做亲家!
只怕是故意接触,来者不善!
眼底渐渐拢起寒霜,姜娇儿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旁边的夫人喊了好几声,终是翠萍碰了碰她,才将人拉回神。
“瞧着王妃看花入了迷,依民妇看,这花倒不如王妃好看!”
众夫人听着这打趣调侃纷纷掩唇笑了起来,姜娇儿跟着弯唇点了花朵。
瞧着姜娇儿的神色,翠萍故意东张西望惊讶出声:“王妃,瞧着像是大小姐,奴婢去将人请过来与各位夫人打个招呼?”
姜娇儿颔首,翠萍拉着随风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拉着海怀玉过来,脸色透着几分不悦,心不甘情不愿地欠身行礼,与诸位夫人打了招呼。
姜娇儿故意拉着她逗留了许久,远远瞧着那位公子离开了,才放了海怀玉。
等海怀玉再回到马球场时,对方早已不知所踪。
“小姐,莫要生气了。”
“怎能不生气?我们聊得正开心,他已经表露身份,眼看着就要近一步,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被王妃拉走,我看她分明是别有居心!”
海怀玉脸色阴沉,手中的帕子搅了好几下,拧成了一股。
姜娇儿莫不是怕她嫁得太好,日后难以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马球会持续到傍晚才结束,各家散去,临走时都拿了一份伴手礼。
里头是姜娇儿准备的一些小点心。
玩的高兴了,走的时候还能带上一份小礼品回去,来参加马球诗会的世家夫人公子们都笑开了颜。
姜娇儿把这场面铺得如此开,可不单单是为了给海家相看这般简单。
如今正源府已经走上正轨,全面开发的后果即将是陷入瓶颈,想要突破只能扩建。
马球场地处偏远,虽属于正源府管辖范围,但人烟稀少。
姜娇儿有打算将这一块地方圈起修建,再重新打造。
文德湖风景优美,春季百花盛开,夏季盛凉泛舟游湖,秋季赏花品茶,冬季围炉煮茶。
若能将文德湖周边范围扩建,将马球场打造成日后举行宴会的最佳圣地,日后定能日进斗金。
夜色凉如水。
折腾了一天也累了,早早歇下来。
躺在床上,她与沈鹤商议起扩建正源府的事情,并有意打造一个宴会圣地,沈鹤知她想法天马行空,却每每都能做出好的效果,旋即便点头答应。
只是要扩建正源府,也并非是说做就能做,还需要与王炳从长计议。
正源府的扩建涉及到周围村庄,虽说是人烟稀少,可还是有几个村户在文德湖附近居住,若是修路定会影响,而且加上现在在修建纺织厂,双管齐下,人手未必充足。
姜娇儿只是初步计划,自然知道若要扩建并非易事,但扩建不易,改动马球场可不难。
第二日,姜娇儿便让随风去钱庄取了银票,带着随风和翠萍去了文德湖马球场。
昨日马球诗会让荒废许久的马球场有了生意,老者赚了大笔银子,走的时候因为给各家的公子哥们喂了马,还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酬劳。
不曾想,隔日,王妃就上门了。
“老人家,昨日本宫同你说的事情可有好生考虑过?”
老者搓了搓手,“王妃大义,若能得王妃指点盘活这马球场,草民也算无愧祖宗了。”
“你把这马球场盘给本宫,日后本宫是你的东家,明面上这马球场还是你的,本宫会让人教你如何经营。”
“每月分成六四分账。”
老者眼前一亮,忙不迭接过随风手里的契书,没有犹豫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手交钱一手交契,姜娇儿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千两银票,“找几个靠谱的工人,在这附近修建几个供客人休息的厢房。”
“厢房的样式,本宫改日会让人拿图纸给你,切记,要用最好的材料,莫要偷奸耍滑。若让本宫知道,定不轻饶!”
“王妃放心,草民定不敢胡来。”
“日后,唤本宫东家即可,对外也不可透露这是本宫的产业。”
“是,东家。”老头子虽然不明白姜娇儿此举何意,但既然是王妃说的话,他照做便是。
而姜娇儿不愿外露,也是不愿树大招风,上一次的肥皂工厂事件,让她深刻体会到了封建时代的悲哀。
京城那位只需一声令下,她手里所有的资产都必须如数上交。
树大招风,她手里已经有这般多的产业,若再扩张只会让人横生忌惮。
京城里的那位,未必没有旁的心思,若有朝一日走到绝境,她也好为自己留下后路。
……
王府,东厢房。
海怀玉魂不守舍地坐在石凳上,双手捧着脸,脸颊含羞带怯,眼波如春水荡漾。
“玉儿这是怎么了?已经在这儿坐大半天了。”
秦曼娘拉着余芳,声音压得低低的。
余芳眼眸转了转,摇了摇头。
两人对视了眼,迎上前去。
“玉儿?”
海怀玉猛地惊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两人:“娘亲,婶婶。”
“娘亲瞧着你在这儿坐了大半日的功夫,可是在想什么?”秦曼娘上前轻抚她的脑袋,柔声问道。
她虽是继室,可却是真心疼爱海怀玉,她早年伤了身子无法有孕,一直以来都将海怀玉视如己出。
海怀玉娇羞垂眸,似是想到什么,忽地拉住她的手:“娘亲,您帮玉儿打听打听楚家可好?”
“楚家?”秦曼娘看了眼余芳,两人神色皆困惑。
海怀玉点点头:“没错,昨日玉儿在马球诗会上与楚家公子相谈甚欢,玉儿想……”
她羞赧垂眸,支支吾吾了半晌,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