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宏的语气里透着讥讽,他可不指望一个戏子能帮到自己什么。
“自然不是,大人寒窗苦读数十载才有这明事理断案子的本事,莲莲没读过几日书,自然不可能帮着大人破案。”
“知道便好,本官也不需要你帮衬,你少给本官添麻烦便是替本官分忧了!”
盛宏侧过身子,做了个手势,“请吧,班主。”
莲莲抿紧红唇,苦笑了下,随手将菜篮子放在石桌上,对着侧身的盛宏欠了欠身子。
“民女知晓大人为案子之事焦头烂额,那日堂审民女恰好也在,听了大人断案不无道理,民女只想说此事并非大人之过,也希望大人莫要因为外头的流言蜚语而气坏了身子。”
“官差大哥说大人好几日未曾休息了,民女也帮不上什么忙,念着大人那日出手救了春日班的恩情,特意备了些点心、安神的汤水和香。”
“大人,望珍重身体。”
莲莲直起双膝,从他身边掠过。
盛宏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的背影,半晌挪动脚步到了石桌前。
他掀起竹编盖子,饭菜的清香扑面而来,在那菜篮子的边上,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瓷瓶。
盛宏拿起来,揭开盖子,宁神安心的味道令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随后,盖紧盖子,握着瓷瓶的手紧了又松开。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正源府。
姜娇儿让随风找人盯着后门、侧门几日,东厢房那边却没了动静。
看守的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不可能说漏了嘴,想着便是东厢房那头没折腾了。
姜娇儿觉着这样也好,只要东厢房那头不折腾,随着他们去。
今日王府张灯结彩,早早就有仆人候在门外头。
青山书院的学子们游学归来,沈知宝也在其中。
姜娇儿听到下人传了话,说是马车到了外头,便起身出了府门。
两月有余,沈知宝长高了些,人也黑了些,看起来壮实了不少,人也沉稳了不少。
“娘亲。”
他拱手行礼,姜娇儿连忙拉过他,“看来这外头的伙食不错,人还长高了。”
“在外不比家里,吃的不好,可每日都在外奔波,累了乏了饿了,也就不挑了。”沈知宝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头。
“去外面长长见识也好,知道辛苦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姜娇儿拉着他进了屋,边走边说:“知道你今日要回来,你爹爹特意休沐了半天,估摸着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等小甜和云升下学,娘亲给你们做好吃的。”
“你爹爹让人运了石榴回来,碾了汁冰在冰窖里头,一会儿吃点辛辣的,解口正合适。”
沈知宝眼睛发亮:“一路上旁的不想,就念着娘亲的手艺。”
“出去一阵,倒学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儿子这是发自肺腑。”
姜娇儿笑得轻快,眼瞧着孩子也快如她一般高了,心里感叹不已。
母子二人说着话,不多会儿沈鹤便也回来了,一家三口去了厨房帮着做饭,等着小甜和云升回来时,正好开饭。
沈知宝这一路走了两月有余,见识了不少风光美景、奇花异草,游学之中写了传记,也没忘了姜娇儿的嘱咐,学习人家那边是如何做生意的。
同沈小甜和沈云升带了各地方的糕点回来,两个孩子都高兴得不行。
他也没忘了给沈鹤和姜娇儿带礼物,送给沈鹤的是一把尚未开刃的匕首,那匕首上头刻着腾云的样式,中间镶嵌着两颗红蓝宝石。
这两颗红蓝宝石并非装饰,而是一个暗阁,里面可以放置暗器或秘药。
沈鹤高兴,摸着沈知宝的头:“我儿长大了。”
“娘亲,这是儿子送您的。”
沈知宝双手捧上一本册子,册子的封面是牛皮纸样式,看着平平无奇,可打开以后里头却是满满当当的图画字迹。
“这是儿子亲手做的。”
姜娇儿翻阅了几篇,眼底满是惊艳。
册子里面顶头上写着地名,下头是粘贴的一小截布料,旁边写着布料的名字,共有些什么颜色,可用来打什么样式。
下头便是打出来的样式布料。
整整齐齐的做了一本,足以可见他下足了功夫。
沈知宝出去走一遭,人长大了,也更沉稳有主见了,说话做事多了章程,以往的青涩稚嫩褪去,俨然成了大人。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饭。
月色高挂时,抬了椅子和桌子,姜娇儿抱着沈小甜坐在椅子上赏月,沈鹤带着两个儿子喝起了酒。
她本是不同意的,不愿让孩子这么早就沾酒,可胜在今日高兴,便也没阻拦。
“知宝回来了,山长也回来了,总要歇息两月才会再出门,云升也不用再去当夫子了。”
“是,书院休沐两日,这两日可以在家好好陪陪娘亲。”
一别两月,沈知宝也想家了。
“正好,这玉清观后头的梅园也开了,咱们明日去玉清观住上两日,赏花煮茶,也风雅一回。”
一听要出去玩,三个孩子都高兴了起来,嚷嚷着要去收拾东西,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刚还夸他沉稳呢,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姜娇儿笑骂了句,沈鹤也是胸膛振振,笑意布满了脸。
“夜深了,咱们也回屋歇息吧。”
他将人抱起来,周遭的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低着头退至一旁。
月色撩人,怀中的美人儿更撩拨心弦。
……
南宁府城。
这一日,莲莲又往府衙门口走,门口已经清理干净,当差的衙役也恢复了正常。
她来了两三趟了,每次都是将东西交给衙役后便离开,前两日也没有恢复,今日倒是奇怪了。
瞧着他来,官差笑着招呼:“莲莲班主来了,今日又送了什么?”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