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世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海怀玉所做的事情传出去丢脸的不是她自己,是整个海家,受到牵连的是海家同辈的所有兄弟姊妹。
海怀玉私通外男在先,行苟且之事在后,但凡有些头脸的家族,日后在选择婚事上都不会选择头上有污点的海家。
她此举,断的是海家后辈的路!
“今日若不处置她,你让怀芳、怀义如何出去面对世人?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不在意二房如何,那海怀泽呢?”
姜娇儿脸上溢满了讽刺。
“给本宫打,打死了把尸体扔出去,让所有人看着咱们王府家风严谨!”
“王妃,求你了!民女知错了!”
海怀玉跪着拽住她的裙摆,泣不成声。
余芳和秦曼娘也都跪着磕头,屋子里哭声哀嚎一片。
侍卫架着海怀玉将她压在地上,行刑的人手中握着一块木板。
这木板有三指宽,两指厚,活生生打死起码得挨上百下,那是硬生生的折磨!
海怀玉吓破了胆,浑身颤抖嘶吼着认错。
秦曼娘扑到她身上,“王妃,你要打就打我吧!怀玉从小娇生惯养,哪里承受得起这样的折磨?”
“王妃,你当真歹毒狠心,怀玉不过是顶撞过你几句,你竟发了狠,要她的命 !”
“若怀玉死了,我们海家定要告到皇上跟前去!”
秦曼娘死死抱住海怀玉,嘴里却还在威胁姜娇儿。
姜娇儿只觉得可笑,事到如今,不知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认为这是她的报复。
微微摇头,姜娇儿脸色平静无虞,红唇轻启,只缓缓吐出两个字:“动手。”
“一!”
一板子下去,打在秦曼娘的身上。
她惨叫一声,眼睛瞬间通红,双腿跟着颤抖几下,额头上渗出冷汗来。
她龇牙欲裂地瞪着前方,艰涩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王妃,海家不会罢休的!”
“二!”
又是一板子下去,海怀玉凄厉的哭声响彻屋内,“娘!”
“三!”
“住手!”
赫然,苍劲有力的制止传来,海荣春声如洪钟:“王妃,住手!”
搀扶着海荣春进来的是一名白玉面容的公子哥,面色白的有些不正常,看起来羸弱,嶙峋的身体架不住衣裳,套在他身上宽大的锦缎有些松垮。
他眉宇与海荣春相似,姜娇儿心下了然,这位应当就是一直抱病在床的海家二公子——海怀泽!
不知道为何,姜娇儿看见海怀泽的第一眼,心底就涌起一股警惕。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是整个海家最危险的!
“草民海怀泽请王爷、王妃安,”海怀泽松开海荣春,在一片狼藉的状况下保持着礼数,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
在沈鹤的应声中站起来,他退至海荣春的身旁。
姜娇儿目不转移地盯着他,海怀泽虽然看起来羸弱,看眼底却经炯有神。
那双眼睛澄澈透亮,没有半点杂质,也没有精明算计。
可就是不像病人的眼。
经久卧病在床者,双目浑浊,即便病得不重,也是黯淡无光。
他落落大方接受着姜娇儿打量,不闪不避,还投以一笑。
“王妃。”
海荣春拄着拐杖上前,作势要跪,原以为会等来沈鹤和姜娇儿的阻拦,却没曾想两人都不曾出手。
海荣春咬着牙跪下来,“请王妃网开一面,饶怀玉一命!”
姜娇儿冷冷望着他,“老爷子,您还是先起来吧,外面闹成这样,想必下人们口齿也不清楚,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祠堂里头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王府的下人都被看管起来,不准乱嚼舌根。
可即便如此,这毕竟是海家做的事情,若说海荣春一点不知,她是不信的。
她这般说是给了海荣春一个台阶,让他少管闲事,只当是自己不知内情无意阻拦。
海荣春没有起来,满脸执拗。
身旁的海怀泽将人扶了一把,他才缓缓起身。
“王妃,此事恐怕只是误会,并没有王妃说的那般严重。”
海怀泽轻咳了声,拱手行礼后才开口。
“来此之前,爷爷便听说怀玉的事情,草民虽抱病在床,也曾听大娘子说过一二,那楚家公子与长姐是马球会上认识,互生情愫,互诉衷肠。”
“此乃两情相悦的事情,并不如王妃所言的私通那般不堪!”
“那你的意思,本宫错了?”
姜娇儿闻言,心底渐渐沉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与沈鹤坐上了椅子。
她平心静气地望着海怀泽,这个进府两月抱病在床的人,今日第一面便给了她如此大一个“惊喜”。
能言善辩,巧舌如簧,逻辑清晰,是姜娇儿对他暂时的评价。
“王妃自然是没有错的,王妃也是受旁人蛊惑,误会罢了。”
“其实说到底,这不过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王妃何不促成这段姻缘,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姜娇儿轻轻勾唇,看了眼沈鹤。
沈鹤心领神会,“如此说来,那盗窃之事呢?”
“又该如何狡辩?”
“无需狡辩。”
海怀泽侧头看了趴在地上的海怀玉一眼,她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的胞弟,眼中带着丝丝期盼。
海怀泽很快收回目光,“海怀玉盗窃王妃之物,实属闯下大祸,理应当罚!”
“我海家也不包庇,只求王妃仗打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颇有成见,只是本王与王妃的主,也轮得到你来做?”
沈鹤猛地一拍桌子,周遭的人瞬息下跪。
唯有海怀泽,挺直了腰板。
“王爷息怒,王妃息怒,长姐固然有错可罪不至死,她一个闺中女子哪懂什么纺织厂、纺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