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怀泽见着老爷子和余芳等人的脸色,哪里还敢说鉴定?
绷着脸,一腔银牙险些咬碎。
还是余芳硬着头皮道:“王妃,都是民妇目光短浅,这礼是民妇备下的,怀泽他当时在病中,确实不知情啊!”
姜娇儿眼底溢满嘲弄:“本宫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海二公子质疑,本宫答疑罢了。”
说话间隙,管家已经送完银钱回来。
姜娇儿带着人离开,前脚一踏出门,海怀泽立刻让人把门关上。
“王妃,那海怀泽装得也太像了。”
“还说那些东西不是他们送的,这下被打脸了吧!”翠萍捂着嘴偷笑。
姜娇儿眼眸转了转,“兴许,他真不知道。”
以海怀泽的心机,如果要送礼,自然不会落下把柄让人口舌。
除非这些东西,是余芳和老爷子背着他准备的。
当时他正装病,做戏做足也不会插手这件事。
不过不管如何,东西已经还回去了,海家这次丢脸也丢尽了。
海家送了一堆破铜烂铁到王府,又被王府扔了回来的事情,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若之前没有那般高调地宣言自己家底殷实,也不至于被人耻笑。
海家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跟他接亲的宁家也被人嘲笑。
经此一事,海家也安分了不少。
约摸是宁家和楚家那边打了招呼,在海怀玉入门之前,应当不会再冒头了。
……
年关将至。
府中的下人们又忙碌了起来,开始筹备三个孩子的生日宴。
今年的生日宴办得比去年更隆重,今年三宝在书院里都结识了新朋友,想要宴请新朋友。
生辰宴当天,王府张灯结彩,门前挂了红灯笼映衬家中喜事。
因着今年的冬日比去年冷些,所以姜娇儿特意将席面设在前厅。
开了地龙还添了银碳,前厅正对着湖面,一眼望去可以看见结了冰的湖水。
桌上摆着紫金香炉做成精致的小兽模样,吐出的香是水木香,闻起来分外清爽。
前厅重新布置过,撤了原有的椅子和高桌,换了黄花梨的木桌椅,木质纹理细腻,前厅正中央挂着一副金镶玉嵌的字画,最角落的地方摆着一张焦尾琴。
东侧放着一面八扇绘朱雀缠云屏风,内里是给书院同窗预留的席面,也是一样的布置,只是将圆桌换成了矮桌,椅子换成了蒲团软垫。
孩子们和大人们分席而坐,也是为了让孩子们能玩得更尽兴。
姜娇儿没宴请多少人,除了书院的夫子和山长之外,商会的人一个也没请。
海家那边只请了二房,谢翠送了三份红封。
虽是俗气了些,但胜在实用。
海怀芳和海怀义姐弟二人也送了礼来,一个送的是三份羊脂玉佩,三个孩子属相一样玉佩雕刻的形状也是一样的,但每一个上面又有区分,可见是下了心思的。
海怀义送来的是三支上好的紫毫,笔斗是犀花牛角做的,笔管则是绿丝紫檀做的,难得的稀罕物件。
姐弟二人都是费了心思的,姜娇儿命人将东西收下,招呼着人入席。
席面是从万汇居定的,菜式精致可口。
“王妃,遂州齐大人送礼来了。”
管家进了门,来到她身侧低语。
姜娇儿正与沈鹤说着话,侧头道:“齐大人来了?”
“齐大人没来,只是让人跑了一趟。”
“人在何处?”
“在外面侯着呢,说要亲自将礼送到您手上。”
和沈鹤交换了个眼神,姜娇儿从侧面离席。
齐司州死后,她就没怎么关注遂州那边的动静,齐正庸还能想着送来贺礼,应当是已经从悲痛中走出来了。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小厮恭敬的站在一侧。
见到王妃,立刻上前行礼,“请王妃安。”
“辛苦你跑一趟了,齐大人可还好?”
“回王妃,大人无恙,公子逝世虽悲痛,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总归是要活下去的。”
“圣上怜悯加官晋职,大人也算得一慰藉。”
姜娇儿颔首,随风上前出一个红封给他。
“小哥不远前来想着是要回去给大人复命,这酒恐怕是吃不成了,王妃的一点心意拿着路上喝茶。”
小厮低着头,犹豫了下才接过:“小人多谢王妃。”
他转头从马车上取下一个锦盒,“大人听闻小郡王和小郡主都是爱书之人,便特意搜寻了几个孤本,愿郡王和郡主笑纳。”
姜娇儿没有打开,随风伸手拿过:“多谢大人费心了。”
“那小人就告辞了。”
小厮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握拳左手在上,恭恭敬敬行了礼:“愿两位小郡王和郡主,福寿安康,万事顺遂。”
送走了小厮,姜娇儿拿着齐正庸特意派人送来的孤本看了眼,确实是好书。
只不过是前朝遗留下来的。
姜娇儿想了想,如今也是太平盛世,这书也与谋逆挂不上钩,索性便留下来了。
席面铺到晚上,姜娇儿亲手做了生日蛋糕,晚上又带着孩子们看了一场烟花盛宴,玩到亥时众人才散去。
……
三宝的生日宴后,便进入了年关。
正源府经过三年发展已经大变样,今年是百姓们过上的第一个好年!
往年除夕,百姓们为了温饱而发愁,哪里有兴致过年。
今年不同,今年是他们一年当中最开心期待的节日,家家户户有饭有肉,不再为了温饱而发愁,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也能吃上顿丰盛的,以此来证明一年的大丰收。
大街小巷都飘着喜庆的气息,家家户户都张贴春联,准备鞭炮,驱赶年兽。
王府门前更是张灯结彩,沿途的灯笼开了一路一路的,每一个路口都挂着琉璃风灯,将街面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