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国公府门口时,外头已经停满了马车。
成列的排成长队,每家马车上头都挂着一个小旗帜,写着各家的姓氏。
国公夫人的席面,不是谁都能来的,能来者非富即贵。
就连守在门口的小厮和丫鬟,也都是光鲜亮丽的。
“请王妃安。”
门房小厮有眼力见地上前,“方才礼部尚书的夫人刚到,夫人迎着宾客进门去了,小的找人为王妃引路。”
姜娇儿颔首,随风上前塞给他两颗碎银子,门房小厮顿时道:“多谢王妃!”
引路小厮将人带到花园,各家的夫人、千金们也都在。
看见姜娇儿前来,除了平级的藩王妃之外,其余人皆下跪行礼:“请王妃安。”
“诸位请起。”姜娇儿抬手示意,与几个藩王妃交换眼神,点头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国公夫人和国公爷在花园外迎客。
今日的席面铺得大,男女宾客皆有,女宾在北花园,男宾则在南花园。
听起来是相隔甚远,实际上绕到后面也就是一堵假山和屏风区分开。
世家夫人和千金们成群结伴地在一起说话,姜娇儿只给了随风一个眼神,随风和翠萍便各自上前,寻到三位夫人面前双手奉上礼盒。
“夫人,王妃说前些日子府中事物繁多耽误,未能去参加夫人们的席面,今日送上贺礼,了表心意。”
三位夫人双手接过,递给身旁的丫鬟后,起身来到姜娇儿面前:“多谢王妃。”
“夫人客气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回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周全,莫要嫌弃。”
“臣妇不敢。”
“行了,都别虚礼了,今日的主家可不是本宫。”姜娇儿示意夫人们回位置。
“听闻琼州王深的圣上信赖,一回京就接受了护送税银的差事,也是王爷丰功伟绩,半生戎马归来已经无处可赏了,否则这差事一结束,圣上还不知道要如何嘉奖呢!”
“琼王妃的好运气,本宫可羡慕不来。”
说话的是江州藩王的王妃,姓宋,名明珠,父亲是教导过先帝的太傅。
她身旁亭亭玉立的姑娘是她女儿,江州县主,李澜儿。
虽说都是封地的王爷,但王与王之间也分大小,作为皇族后裔继承了先祖位子的李姓王爷,自然看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异性王。
李澜儿眼中露出一抹怨毒。
姜娇儿装扮清雅,却依旧难掩出色容颜,浑身的穿戴除尘脱俗,淡红的口脂给肌肤增添了润红。
那白皙的脸颊肌肤本就莹润如玉,又淡扫了峨眉,更显耀如春华。
琼花玉貌,把在场精心打扮的贵女全都比下去了。
李澜儿今日好生打扮了一番,金丝线百褶裙,覆膝的云缎绣芍药绯色长衫,珠翠满头,尽显奢华雍容。
可纵然如此精心打扮,在姜娇儿的素雅淡净面前,却黯然失色。
更可气的是,姜娇儿的容貌看上去比她还年轻几岁!
姜娇儿没理会李澜儿这无缘无故来的怨恨,打量着宋明珠。
宋明珠言下之意暗指沈鹤功高贪财,做一件事便要一次赏赐。
这里头有不少官宦妇人不懂朝中之事,若被宋明珠一误导,明天还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来。
姜娇儿目光落在宋明珠身上,扯了扯嘴角:“什么嘉奖?为圣上效力乃是臣子本应做的,若做任何事都谈嘉奖,那岂不是辜负了臣子的一片赤诚忠心!”
姜娇儿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周围的说话声都小了起来。
意味不明的神情扫过两人,有讥笑,有阴沉,有些冷狠,也有欢喜的。
“江王妃,难不成江王为圣上办事的时候,都是在等着圣上的赏赐?”
姜娇儿没理会旁人的目光,笑吟吟地望着宋明珠。
宋明珠脸色白了下,“自然不是!”
“那何出此言?还是说江王妃,只是想给我家王爷随随便便泼一顿脏水?”
姜娇儿似笑非笑,眸光凌厉沉冷。
宋明珠咬碎了牙,纯属挖坑给自己跳了!
姜娇儿这话应了便坐实泼脏水,不应,那便等于是推翻自己刚才的话,指自家王爷做事就是想要嘉赏。
宋明珠脸颊抽搐了几下,“是本宫一时失言,琼王妃莫怪,本宫也只是好意想称赞琼州王,却没想到被琼王妃误会。”
姜娇儿讽刺的笑了笑。
“在说什么?如此热闹?”
正当时,国公夫人领着几名世家贵族的小姐前来,挨着行了礼后,坐到主位上。
姜娇儿迎上眸,瞧见一位熟人。
顾鹤鸣的未婚妻,左姑娘也在其中。
她也瞧见了姜娇儿,福了福身,冲她弯眸笑了笑。
“说这金楼出的新首饰,国公夫人肯定早就有了吧?”
有夫人打着圆场,岔开了话,将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压下。
国公夫人环视一圈,心领神会,顺着她的话道:“金楼的首饰样式是最新颖的,你们也知道,我没旁的爱好,就是爱收集些款式独特的首饰。”
“这可不是巧了么?妾身前几日刚得了快好玉,找金楼打造了一块滚轮。”
说话的妇人盛上礼来,“将这玉石放进冰窖里,白日里取出来滚脸,可美容养颜。”
国公夫人满意颔首:“有心了。”
有夫人开了头,各家都送起了礼来。
宋明珠携女送了一套东珠打造的头面,精致华贵,国公夫人更是喜不自胜。
众人都是打听过喜好才来送礼的,轮到姜娇儿的时候,翠萍上前递出礼盒。
“看样子是送的字画,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别是大街上随手买的一幅。”
“听说这琼州王是个粗鲁的武夫,这王妃也是个农户出生,就算爬了枝头变凤凰,如今也是个低贱的商户!”
“住口!”宋明珠轻斥一声,“澜儿,不得无礼,怎可哪壶不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