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銮殿出来,两位大人望着手里的丹药,只觉得如千金般重。
两人对望,皆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沉沉地叹了口气。
“听闻,咱俩不是第一个收到丹药的大臣。”
“是,听闻收得最多的就是国公爷和国师,陛下但凡炼制出丹药,必定要派人分送到二人府上。”
户部尚书摇头:“眼下国库虽不至于空虚,可也不充裕,陛下将钱花在炼丹上头,光是药材每个月就要去掉几十万两银子。”
“自打陛下迷上修炼,后宫已经不常去了,一心扑在这个上头,若非有皇后娘娘坐镇,还不知这后宫要乱成什么样!”
“可不是么?”刑部尚书四下看了看,“如今中宫尚未立太子,陛下子嗣单薄,除了大皇子之外,就只有二公主和三公主。”
“公主不能成为储君,难当大用,如今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大皇子身上,但却听说是个扶不起来的。”
“大皇子年纪尚轻,贪玩好胜在所难免,日后或许会有改善,但若为长久考虑还是需要多多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才对。”
“大人所言极是啊!”户部尚书颇为赞同的点头。
子嗣越多,越能挑选出更合适的皇位继承人,江山传承与稳定需要的是一位明君。
……
姜娇儿去了趟甄府,虽没有见到甄大人,但却见到了甄艳茹。
和甄艳茹叙旧说了会儿话,提及到那副冷梅图时,她还颇为惋惜。
那幅冷梅图给了周太傅补修,若是修好了,姜娇儿也不打算找周太傅要回来,全当送给他了。
姜娇儿与甄艳茹说了会儿话后,便将自己来的意思告诉她,期望她能转达给甄大人。
姜娇儿特意上门寻甄大人,就是希望调查勾魂线虫这件事能暗中进行,不要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
如今明面上只查到车夫和勾魂线虫,案子到这里算是陷入了瓶颈,为避免节外生枝,姜娇儿希望甄大人能暗中调查,越少人知道越好。
甄艳茹答应,表示会将她的意思转达。
“等事情了结后,本宫在万汇居宴请甄姑娘,届时让左姑娘一同前来。”
“臣女先谢过琼王妃了。”甄艳茹笑起来,两个梨涡深陷。
本想留姜娇儿在府内用晚膳,但姜娇儿却拒绝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院子里寒风萧瑟,姜娇儿手里的汤婆子已经凉了,抱在怀里还有几分冷意。
晚膳用的是涮羊肉,用了晚膳浑身都暖洋洋的,连汤婆子都用不上了。
约摸是昨日一夜未眠,今日又只睡了两三个时辰,吃完涮羊肉整个人就开始犯困。
随风和翠萍伺候着洗漱之后,姜娇儿就躺上了床,眼皮直直打架。
昏昏沉沉之际,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妃、王爷,刑部来人了。”
姜娇儿睡得昏昏沉沉,听见“刑部”两个字,猛地惊醒。
沈鹤也骤然醒过来,姜娇儿翻身套上衣服,拉开房门唤人进来伺候沈鹤更衣。
两人穿戴整齐后,才出门去见刑部的人。
“出什么事了?”
“回王爷、王妃,车夫都死了。”
“死了?”姜娇儿陡然瞪大眼睛,今日离别时才千叮咛万嘱咐让刑部看好车夫,没想到才过了多久,人就死了!
前来回话的侍卫道:“是被毒死的,下毒的人伪装成送饭的侍卫,看守的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觉得那人眼生,有些不对劲,就急忙赶过去。”
“但当时那些车夫已经服下了有毒的饭菜,当场就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了。”
“不过那下毒的人被我们抓起来了。”
“大人说,让王爷和王妃过去一趟。”
姜娇儿面色凝重,沉声道:“知道了,本宫和王爷马上过去。”
……
刑部大牢。
姜娇儿和沈鹤赶过去的时候,大牢里已经被重兵把守起来。
大牢里面那下毒的人被捆绑着,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有数十道刀疤纵横交错,稍稍皱起脸,就显得面目狰狞。
那双眼睛像毒蛇般,阴冷毒辣的盯着前方。
他的身上布满了鞭痕,皮开肉绽,血淋淋的。
刑部尚书坐在他面前,面容狠厉瞪着他:“还不从实招来?”
黑衣人闻言,放声大笑起来,目光一转,落到尚书身后的两人身上。
刑部尚书回头,连忙起身:“琼王爷、琼王妃。”
“大人请起。”沈鹤抬手,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他还不肯说?”
“下官无能。”刑部尚书摇头。
沈鹤扬手,抬脚走向黑衣人面前,“如今你就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若你如实交待幕后黑手是谁指示的,本王可以免你一死。”
“若你不说,这刑部也有上百种刑具等着你。”
黑衣人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我背后没有人指使,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劝你们不要白费心思了!”
“银子,你们是永远拿不回来的!”
黑衣人放声大笑,姜娇儿目光忽然一凝,一抹黑划过她的视线。
“不好!”
姜娇儿大喊:“他要服毒自尽!”
话音落下,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捏住他的下颌,可下一秒,鲜血就从他嘴里溢出来。
一股一股,源源不绝。
黑衣人脸上还挂着笑,笑得狰狞可怖,一双布满毒辣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睁着,平视着前方。
“大人,没气了。”
闻言,室内一阵静谧,只剩下无声的叹息。
“王爷这……”
刑部尚书欲言又止,沈鹤脸色阴郁,“如实上奏吧,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
“是,王爷放心,此事是下官失职,一切的罪都由下官来承担。”
姜娇儿摇头:“大人失职固然有,可更多的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