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连忙道:“陛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州藩王夫妇不会无缘无故想要沈小甜的命,还是当着文康帝的面。
沈鹤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大殿之上没有李澜儿的身影。
眉头轻蹙起,沈鹤心中腾起一丝不妙的异样。
文康帝脸上透着几分凝重,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沉沉叹了口气:“琼州王,江州县主死了。”
姜娇儿闻言,猛地一怔,惊愕的看向宋明珠。
宋明珠睚眦欲裂的瞪着她身后的沈小甜,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还是让江州王和你们说吧。”
文康帝叹了口气,眼中布满了失望。
“有什么好说的?”
“琼王妃养的好女儿,小小年纪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就为了一副头面,为了一株不值钱的花草,为了一丁点的委屈,就要置我女儿于死地!”
“不就是污蔑她推了澜儿下水吗?皇后娘娘也赏赐东珠作为弥补了,还要怎么样?”
“她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不过受了点委屈,就要人命!”
宋明珠泣不成声,眼底狠绝可怖,恨不得要了沈小甜的性命!
“江王妃说了半天,本宫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口一个狠毒、贱人的,这难道就是将王妃的教养吗?”
姜娇儿驳斥回去,“江王妃说了这般多的话,本宫除了听见指责之外,没有听见任何一点关于事情的缘由,若江王妃说不清楚,不如还是换个人来说吧!”
“事到如今,琼王妃还能如此有底气,本宫甚是钦佩!”
“像琼王妃这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能昂首挺胸没有丝毫愧疚的,本宫真是自愧不如。”
宋明珠抹了把脸,点点头:“行,王妃不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本宫告诉你,本宫的澜儿死了!是被她害死的!”
她伸手指着沈小甜,“昨夜澜儿从宫中回去之后就感染了风寒,浑身起了疹子,今日辰时不到就暴毙而亡!”
“本宫和王爷找了大夫打,大夫亲眼看见澜儿的身体里有虫爬出来,大夫说那是蛊虫!”
姜娇儿脸色微变,“就算是蛊虫,怎么能断定是小甜所为?”
“不能因为她们俩之间生过嫌隙,所以就认定是她杀害了县主!”
姜娇儿据理力争,沈鹤也沉声道:“陛下,臣也听说了昨天的事情,别说小甜性子纯良温厚,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就算是要杀人,这也不是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还不够吗?本宫承认,澜儿是嚣张跋扈了些,性子是被本宫和王爷养的刁钻了,几次和东安郡主争锋相对,抢了郡主的曼陀罗花和头面。”
“郡主怀恨在心,可郡主也诓了澜儿两千两银子,让澜儿吃了亏,这不也打平了吗?”
宋明珠抽抽噎噎,身子一软,跌跪在地上,“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为澜儿讨回一个公道,惩治杀人凶手啊!”
文康帝示意,大太监连忙将宋明珠扶起来:“江王妃节哀,陛下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沈鹤,朕且问你,之前税银案听说便是东安郡主帮忙破案,是她发现了勾魂线虫可对?”
沈鹤皱着眉头,沉吟:“回陛下,是,小甜跟着神医刘南星学医,见多识广……”
“放肆!”沈鹤的话还没说完,文康帝便狠狠一排桌:“沈鹤,你当真好糊弄吗?她学的是医,不是蛊,勾魂线虫乃是藩外蛊毒!“
“她这般小的年纪若非刻意学习接触,怎会了解的如此清楚?”
“她在养蛊!”
文康帝落下四个字,沈鹤瞳孔猛地一缩。
“朕已经派人去琼王府搜查了,有什么话,等着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沈鹤和姜娇儿脸色同时一变,心里皆是“咯噔”一下。
很明显,皇上已经相信了宋明珠的话,否则不会在没有知会的情况下去搜查府邸。
姜娇儿握住沈小甜的手,掌心微微渗出了冷汗。
她不知道文康帝是在何时派人去搜查王府的,但不多会儿就有人前来回报。
“回禀陛下,末将在琼王府东安郡主的居所里搜出了这个。”
派往搜查琼王府的御林军首领呈上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绿的发光的蛊虫,正扭动着肥硕的身子。
文康帝脸色骤然沉下,狠狠将盒子盖上,扔到一旁。
“还有什么?”
御林军退到殿中央,“末将来时去调查过江王妃所说的抢头面一事,据金楼老板口述,那日的确发生了这件事,而且,他亲眼看到东安郡主向县主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但金楼老板不懂,所以没敢多言,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蛊虫了。”
闻言,沈鹤脸上翻起寒意,沈知宝和沈云升俩人的脸色阴郁,眉宇间隐约透着怒气。
姜娇儿更是火冒三丈!
好一个金楼老板,竟敢随口污蔑!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文康帝抬手掀翻了案上的茶盏,金銮殿上寂静一片,只听得他训斥:“东安郡主养蛊,你们夫妇二人敢说不知情?教养不力,包庇妄为,草菅人命,简直目无王法!”
“陛下!”
江州藩王跪在殿前:“证据确凿,还请陛下还我儿一个公道!”
“东安郡主小小年纪行巫蛊之术,心思歹毒,杀害县主其罪当诛!”
“臣恳请陛下严惩!”
江州藩王和宋明珠磕头,眼泪纵横。
文康帝和善的面上闪过一抹不忍,沉沉叹息:“朕知你失女哀恸,但东安郡主毕竟年幼,加之此前为税银案一事出力有功,朕决定免了她的死罪。”
“陛下!”
宋明珠和江州王抬起头,文康帝却只是眼眸眯起眼看了他一眼:“东安郡主杀害县主,罪行恶劣,但念及功劳在前,免去死罪,即日起前往法慈寺为县主终生祈福,永世不得出寺!”
“这个决定,江州王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