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都透着怪异,李澜儿虽然生的扶风弱柳,但容光焕发,就看她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儿也能看出来她身体康健。
断没有说因为落了水就暴毙的,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她自己的算计,落水不足片刻就被人捞起来换了衣裳,还喝了姜汤。
但身为父母的他们对李澜儿的死却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好像除了栽赃给沈小甜之外,其他的都不在乎。
可宋明珠在金銮殿上哭的撕心裂肺,也不似作假。
姜娇儿揉着眉心,长长吁出一口气。
沈鹤揽着她的肩:“别想太多。”
“就是觉着有些奇怪罢了。”姜娇儿摇了摇头,摸了摸小甜:“小甜养蛊的事情暴露了,以后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不过还是要万分小心,莫要被人拿捏了把柄。”
沈小甜点头:“娘亲放心。”
沈小甜想起今日在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也是心有余悸。
幸亏她这次出门带的都是药蛊,否则,就今日陛下临时搜府,她定要牵连父母。
沈小甜偷偷摸摸的松了口气。
一家人回了王府,管家站在门前垂头丧气。
“王爷,王妃,今日有御林军上门搜府。”
“本王和王妃都知道了,没事。”沈鹤点头。
管家一脸黯然:“那些御林军蛮不讲理,砸坏了府里很多东西,老奴已经让人去重新添置了,就是……”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的看向沈小甜。
“就是什么?”
姜娇儿拧眉,管家踌躇开口:“就是昨日两位小郡王给小郡主买的八哥被他们给杀死了!”
闻言,沈云升顿时皱起了脸。
管家吩咐人把八哥拿过来,那八哥身上的羽毛全被拔了,一双绿黄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死状极其凄惨。
姜娇儿连忙捂住沈小甜的眼睛:“别看!”
沈小甜拿开她的手,“娘亲,我没事的。”
她定定的看着笼子里的八哥,打开笼子,用双手将它捧出来。
“娘亲,我把它葬在花园里吧,它是因我而死的。”
沈小甜哽咽着,眼睛红通通的,却没有哭。
“娘亲,这不是御林军做的!这一定是江……”
沈鹤拍了沈云升一下,示意他住口。
“无凭无据,莫要说出来。”
沈云升攥紧拳头,小脸绷得很紧,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姜娇儿拉着沈小甜的手,“娘亲陪你去。”
她和沈小甜去了花园,找了鲜花开的最茂盛的地方将八哥给埋了。
沈小甜还特意在它的坟头上插了朵鲜花。
双手沾满了泥土,沈小甜也不介意,低垂着头看着那小小鼓起的坟包问道:“娘亲,是他们做的是吗?”
姜娇儿将她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小甜,很快咱们就回琼州了,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不是御林军做的,御林军奉旨搜查或会弄乱家中,或会损伤府中东西,可绝不会对一个畜生下狠手。
除了江王府,没有别人了。
他们的人混迹在御林军中,杀了沈小甜的八哥泄愤,以示警告。
……
李澜儿死后,文康帝怜悯她,破格册封为昭荣公主葬在清西陵,以示安慰江王夫妇。
李澜儿被册封之后要葬入清西陵,葬礼规格按照公主规格下葬,江王主持举办丧礼,京中皇亲贵族全都来了。
姜娇儿和沈鹤也前去吊唁。
灵堂之上,宋明珠面露疲态,一双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似的。
看见姜娇儿与沈鹤,宋明珠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里充满了怨恨。
姜娇儿知道,她宋明珠心里还有怨气,她至今为止都认为是沈小甜害死了李澜儿。
她也不愿去同宋明珠计较,毕竟她刚刚丧女。
姜娇儿与沈鹤送了礼帛之后就离开了江王府。
三日后,李澜儿下葬清西陵。
听说江王和宋明珠不久之后也要离开京城了。
之后的几天,姜娇儿和孩子们都没有出府。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迎春花开的正当时候,黄灿灿的一片,分外好看。
不知道何时开始,李澜儿的事情又一次被拿出来说,京城里头多了些闲言碎语。
沈小甜养蛊的事情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左姑娘来给姜娇儿送婚宴请帖,她和顾鹤鸣四月便要成亲,趁着姜娇儿在京中,提前送了请帖过来。
“若届时还没离开京城,必定来喝这一杯喜酒。”
姜娇儿收下请帖,示意她喝茶。
“王妃这些日子都没有出府吧?”
“左姑娘怎知?”姜娇儿笑的温婉。
“如今外头流言四起,臣女见王妃镇定自若,想来是还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
左姑娘四下看了看,“外头都在传,说东安郡主养蛊!”
姜娇儿握着茶杯的手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竟有人如此胡诌?”
“可不是么?传得沸沸扬扬,说的一板一眼,像确有其事一般。”
“外头的人说东安郡主小小年纪心思狠毒,学了歪门邪道,用蛊毒害死了江州县主!”
左姑娘一脸担忧:“王妃,恐怕还是要平息下外面的流言。”
姜娇儿笑了下,“你也说了是流言,不必理会。”
左姑娘还想说什么,却被姜娇儿制止了。
见状,她也明白姜娇儿是不愿再提及此事,草草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了。
左姑娘前脚一走,姜娇儿立刻就唤来随风去打听此事。
这一打听才知道,全京城都传遍了!
京中的朝臣贵妇们都在说,像沈小甜这样小小年纪就养蛊,心思狠毒的,日后没有哪家愿意要她的!
短短几日的功夫,外头一片谩骂,沈小甜更是声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