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莲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王妃,我没想那么多,我也达不到您这样的豁达,我只希望有一个合理的借口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感情的事情向来不是旁人说几句便能决定的。
姜娇儿也不再相劝,莲莲有她自己的顾虑和感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也许久没回来了,这段时间和春日班的演员们都好好休息休息,改明儿我让纺织厂那边给你们做几身新衣服。”
莲莲道谢,“王妃,若是可以的话,我去看看侧妃?”
“去吧。”
姜娇儿摆了摆手,“她也想你的紧。”
莲莲笑着欠身告辞,朝着冯凤娥的别院走去。
姜娇儿让纺织厂那边拿了几身衣裳过来,送给了莲莲和春日班的演员们。
这半载以来,春日班的人在外奔波,属实辛苦。
姜娇儿昨日都看见了,他们身上的戏服和平日穿的衣服都有泛旧的痕迹。
午膳莲莲和冯凤娥在别院里用的,两人开小灶,姜娇儿没管她们,写了书信给盛宏商议纺织厂的事情。
本想旁敲侧击询问下他和莲莲的事情,可想到莲莲的态度,最终还是歇了念头。
过了晌午后,莲莲就离开了王府。
姜娇儿小憩了会儿,外头就响起了谢翠和随风说话的声音:“我在偏厅等会儿,索性也不急,莫要吵到王妃了。”
“那奴婢给您煮壶好茶去。”
姜娇儿睁开眼,“随风。”
“王妃醒了。”随风将门推开半扇,“王妃您醒了,二夫人来了。”
“奴婢正准备带她去偏厅喝茶呢。”
姜娇儿支起身子,“你先带二婶过去,本宫一会儿就来。”
随风将门关上,姜娇儿起床穿上外套,洗了把脸才朝着偏厅去。
谢翠朴素的长裙边染了些泥土,可见是风尘仆仆赶来。
“二婶,有什么急事吗?”
“王妃,纺织厂外面来了好多人说要入职,还说是王妃您答应的,妾身瞧着她们都是女子,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所以特意过来问问。”
“可知道是打哪儿来的吗?”
“妾身问过几个,四面八方都有,好几个来自南宁,也有从南昌过来的,还有几个地名儿妾身没听过。”
姜娇儿点点头,“没关系,都收了。”
“全部?”谢翠惊讶,“王妃,咱们纺织厂虽大,暂时也挺缺人手的,但以后肯定是还要招人的,咱们现在就容纳这么多人,万一……”
姜娇儿知道她的顾虑,摆摆手道:“没关系的二婶,你找个办事的仔细把她们的情况登记起来,按照地区划分归纳。”
“先找人教着指导着,以后说不定她们还要回到各自的老家去。”
谢翠听她这么说,顿时明白过来:“王妃是想先培养,等日后各地的纺织厂建立起来,再把她们放回去。”
“这样的话,她们就能独立撑起半边天。”
姜娇儿点头:“二婶如今看问题是越发有大局观了,您说的没错,虽然咱们不一定会在每个纺织厂都投入,但只要有咱们投资的地方就一定有咱们自己的人。”
“那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去安排。”
“二婶辛苦了。”
和莲莲说的一样,纺织厂来了很多人入职。
她们有的是因为被海贼洗劫,家破人亡无处可去,所以在莲莲的指点下来了正源府。
有的是因为被休后,娘家容不下,又不能抛头露面,只能靠着一些浆洗和刺绣的活勉强维持生活。
还有一些女子因为常年遭受婆母的欺负和丈夫的家暴,无法忍受逃了出来。
她们各有各的难处,生活的不易,身体的折磨,可她们都想为自己而活下去。
莲莲是她们的引路人,而姜娇儿则是她们的避风港。
“王妃,又来了又来了。”
翠萍嚷嚷着,左手拎着菜篮子,右手拎着一只鸡,脖子往后仰。
“随风快点帮帮我!”
随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第三批了吧?”
“外头还有呢!”翠萍叹了口气:“还有好几个,手里拎着一大框水果,非说要感谢王妃。”
“奴婢实在是没辙了。”
她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汗珠,看起来格外可爱。
姜娇儿忍俊不禁,“她们都是从各地来的,送这些东西也是花她们自个儿的钱,心意本宫收到了,随风你去传个话,就说礼本宫不收了,若要感谢让她们好好努力。”
“奴婢明白。”
随风笑着点头,翠萍指了指面前的东西:“王妃,这些怎么办?”
“送下去给大家分了吧。”
心意她收到就足够了。
姜娇儿没有出去见她们,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她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她知道外面那些女子们想要感谢她,感谢她给了她们勇气和踏出泥潭的第一步。
她们认为姜娇儿给了她们希望,在她们最无助困难的时候给了一个容纳之地。
纺织厂不仅有月例,还管吃管住,让她们有吃有住还有工作,除了能保证自己生存之外,还有额外的余钱。
姜娇儿偶尔会去纺织厂,看着她们为自己而活的模样,心里十分高兴。
她们每个人都在努力,挥洒的汗水付出的辛勤都换做了等额的月例,换成了她们想要的首饰、衣裳,换成了一顿顿的饱饭和厚实的被褥。
姜娇儿看着她们越来越好的样子,才觉得自己所谋划、筹备的这一切,都充满了意义!
日落西山,昼夜交接,天光呈现一种微蒙的蓝。
沈鹤从军营回来,家中已经备好了饭菜。
从南宁过来的几位纺织厂女工攒了笔钱,共同开了个鱼塘,今儿个一大早就送来了些鲜鱼。
鱼肉鲜嫩可口,洒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