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方设法把云升留下,却没有想到立太子之事来的如此之快,如今云升倒成了他所忌惮的人。”
“有利也有弊,这样一来,云升也就更加危险。”
姜娇儿颔首:“所以,咱们得趁热打铁,上奏陛下,随便编造什么借口也行,总之要趁着这个时候把云升接回来。”
“相信陛下也会愿意的。”
夫妻二人对望,同时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那我现在就去写奏折,明日一早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沈鹤说着坐到了案桌前,提笔落字,很快一封奏折就写好,被搁置于一旁。
他将装满冰块的铜盆往前挪了几寸,随后搂着姜娇儿上了床榻。
“早些入睡,如今身子最为重要。”
他轻拍着姜娇儿的后背,柔声哄她入眠。
翌日,万物复苏,清风微拂。
晨光微明,金乌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霞光洒满大地,凉风带来树叶的清香。
姜娇儿醒来时,沈鹤已经穿戴好衣裳。
他凑上前来亲吻她的额间,“你再睡会儿,今日我休沐,待我将奏折送出去后,回来陪你用早膳。”
姜娇儿撑起身子:“睡不着了,起来走走,呼吸呼吸晨间的空气也好。”
“你且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沈鹤颔首,穿好衣裳后,拿起案桌上的奏折往外走。
屋内的姜娇儿也起了身,在随风和翠萍的伺候下换了身清爽的薄纱。
约莫是怀了身孕的缘故,她愈发不耐热,稍稍动动便觉得浑身一阵黏腻的厉害。
知道她怕热,翠萍早早的就备好了冰块。
姜娇儿在外头走了一圈,正准备返回屋内的时候,却见沈鹤匆忙而归。
他手里握着奏折还有一封信,姜娇儿见状,抬了抬手,示意周围的人都退下去。
随风和翠萍识趣的站到外面把风,院子里只剩下两人。
“不是去寄奏折?怎又回来了?”
“云升来信了。”
沈鹤将信纸递给她,“云升在信上说他要去行宫避暑。”
“行宫?”姜娇儿惊讶,将信纸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上头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他要去行宫,让姜娇儿和沈鹤不用担心。
“行宫乃是陛下避暑之地,向来只有陛下点名的亲王和嫔妃才能去,云升怎么会往行宫去?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大皇子?”
姜娇儿脸色不佳,沈鹤连忙安抚道:“你先别急,此事未必有我们想的那般复杂。”
“云升既然给我们传了信,就说明他现在无碍,只是这封奏折上不去了。”
沈鹤轻拍她的后背,沈云升去了行宫,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在向外透露出一个意思——他很重要!
既很重要,那姜娇儿和沈鹤就不可能轻易地把人要回来。
“总之,不管京城那边是什么意思,咱们现在都要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姜娇儿沉眸,缓缓吁出一口长气。
只是那藏在云袖下的双手,早已握紧成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肉里,掐出一个一个的红印。
……
行宫,畅春园。
殿内处处彰显华丽奢侈,院子中央的莲花池里,几条锦鲤亦是金灿灿的。
天空中明月高挂,清冷的月色洒落下来,给大地镀上一层银色。
行宫乃乘凉避暑之地,入夜之后各处静谧,唯有畅春园内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轻歌浅舞,倚红偎翠,笙箫琴音源源不绝。
一群穿着轻纱短裙,裸露着四肢的歌姬赤裸着双足起舞,腰间的铃铛随着动作晃荡,叮铃铃作响。
宝座上的李宗衡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手里却还攥着酒杯。
“好!赏!都赏!”
李宗衡眯着双眼,醉意溢满,歌姬舞女们停下手上的动作跪地谢恩,李宗衡眼眸微动,伸手朝前一指:“你,留下来伺候本皇子。”
被点名的女子以轻纱半遮颜面,猛地抬头,眼底划过一丝恐惧:“殿、殿下,民女蒲柳之姿,入不得殿下的眼,还请殿下放过民女……”
“殿下,民女等皆是卖艺不卖身,还请殿下……”
“闭嘴!”
李宗衡操起手里的酒杯朝着前方砸去,歌姬舞女吓得瑟缩起身子,满是惊恐。
“本皇子要什么,不要什么,岂有你们这群贱人说话的地?”
“什么狗屁卖艺不卖身,不都出来卖的,跟了本皇子,伺候好了本皇子赏你个妾室。”
李宗衡说着淫笑起来,“来人,把她扒干净送到本殿下的床上!”
“殿下、殿下……”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见状,谄媚笑着迎上前:“殿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殿下喜欢,奴才为您寻些清白干净的女子来。”
“怎么,连你也要阻拦本殿下?”
“奴才不敢,只是她们身份不妥,如今是在行宫里,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宗衡闻言,两道浓眉皱起,一脚朝着太监踹了过去。
“混账东西!”
“这天下将来都是我的,更何况区区几个女子?”
“父皇知道了又如何?倒时候就说本殿下年纪小,禁不住诱惑,都是她们的错!”
李宗衡猛地朝下方走去,一把攥住女子的手腕,拖拽着往里屋去。
太监见状脸色猛变,“殿下、殿下不可啊!”
“再多嘴,本殿下就把你拖出去!”
太监倏地住嘴,眼睁睁看着李宗衡将人带走。
“小郡王,你怎么也不劝劝大皇子啊!”
“这事儿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是泼天大罪!”
一直坐在右下侧的沈云升,端着酒杯没有吭声,直至太监质问他,他才缓缓掀起眼皮:“既然怕陛下知道,还不去封锁消息。”
“大皇子的决定无人能更改,我若是你,与其想着阻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