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面是一间库房,摆满了布匹,一眼望去琳琅满目。
从古香缎到浮光锦再到云绫锦,样样都有。
两人从上面取了布匹下来,将取下来的布匹放进一口大水缸里浸泡着,然后又往里面洒了些白色的粉末,做完这些,两人才将浸泡好的衣裳拿出来晾干。
“大人,这些锦缎可都是好几十两一匹呢,咱们这么糟蹋,真的没问题吗?”
小二一脸紧张的询问,同为店小二,可他深知旁人此人的身份贵重。
被小二换做大人的男人,穿着一身布衣,只是腰间挂着一块与他身份不符的玉佩,那玉佩羊脂白玉,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反正又不用咱们掏钱,只要做好上面安排给咱们的事儿,其余的轮不到咱们操心。”
小二懵懵懂懂的点头应声,又扭头将布匹抱出来泡进水缸里。
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库房里的布匹都浸泡一遍,全部晾在外头才算结束。
王府里。
翠萍养了两日后,便又回到姜娇儿身边伺候。
“本宫瞧着你脸色不佳,当真看过大夫了?要不请刘神医再给你瞧瞧?”
“王妃,不用了。”翠萍摇头:“奴婢这点小毛病岂敢劳动刘神医,不过是还有病气而已,再吃两日药便能痊愈。”
姜娇儿不疑有她,也没再多说。
午时过后,姜娇儿在亭阁里和沈知宝看账簿,近半个月来蚕丝的利润有所下降,不过不算厉害。
城中新开的绸缎庄自然是会抢去一些生意的,这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知宝,你认为眼下我们当如何?”
“娘亲之前说过,市场很大,蛋糕不是只有咱们一家吃,有这种情况发生属实正常,咱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把控工艺,继续生产,维持我们原有的样品。”
“不跟风,不改变,我们就是我们。”
姜娇儿眼中露出一抹赞赏,“不错。”
“知宝,你也别老一心扑在纺织厂上,你也该出去和朋友同窗踏青游玩一番。”
“娘亲你可别提了,说来也是奇怪了,这些日子我那几位同窗都生病了,不是今儿这个摔了一跤,就是明儿那个染了风寒。”
沈知宝叹了口气,姜娇儿瞧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俊不禁。
“你们这些同窗的身子骨都这般娇弱?”她打趣道。
沈知宝皱着眉头:“倒也不是,平日里也不见生病,不知为何这次都聚到一堆了。”
“罢了,娘亲我今日还约了二奶奶,我先走了。”
姜娇儿摆手,瞧着沈知宝的背影,忽然就觉得孩子是真真儿长大了。
沈知宝的背影渐行渐远,姜娇儿不禁就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沈云升。
大皇子被禁足之后,不敢踏出畅春园半步,一直到圣上避暑结束回宫,他才方能得到自由。
而在这段时间里,行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同样不好过的,还有她的云升。
而此时,畅春园里,花团锦簇,鸟语花香,四下透着凉爽。
面前的荷花池里泛起阵阵涟漪,金灿灿的锦鲤在水中来回穿梭。
行宫别院各处都是欢声笑语,唯有畅春园静谧如水。
沈云升提着食盒前来,守在门口的太监早已识得他这张脸,自然的侧开身子放他进去。
“大皇子,臣来了。”
沈云升推开房门,屋子里一片狼藉。
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外屋的桌面上倒放着几个酒坛子,屋子里味道呛鼻。
沈云升自然推开窗户,李宗衡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案桌上放着没有抄写完的书。
“大皇子,醒醒,该用午膳了。”
沈云升将他推醒,李宗衡揉了把脸,“你终于来了,本殿下都要饿死了!”
“臣去御膳房,特意给您带的喜欢的紫米糕。”
“今日是交书的日子了,殿下您一会儿去了丹阳宫,切莫再惹陛下生气,好生认错争取陛下将您放出来。”
沈云升一边将东西放下,一边劝说着。
话一出口,李宗衡的脸色就沉下来。
“云升,你说那晚的事情是谁出卖了本殿下?”
沈云升一愣,眉头轻蹙:“殿下,这畅春园里都是您的人,除了臣,其他的都是打小就跟着您的,谁有这胆子出卖殿下?”
“那你这意思,除了你,谁都没可能?”
沈云升轻笑:“殿下,臣也不会,臣是主动选择的您,并非是殿下您强行留下的云升,既择主,自然就要誓死效忠。”
“不过那晚的事情,也并不是只有咱们知道,这行宫里处处是陛下的耳目,殿下想瞒也瞒不住。”
沈云升话锋一转,李宗衡顿时微眯起双眼。
“你说的不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过云升,本殿下问你一句话,你可能代表你父亲?”
沈云升一脸茫然的望着他,“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就是臣,如何代表父亲?”
大皇子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如今这深宫之中只有本殿下一位皇子,日后这皇位非本殿下莫属。”
“如今父皇正值壮年,本殿下也需潜心学习几年,可难保其中不会出现岔子,本殿下需要权,更需要兵权!”
沈云升瞳孔一缩,慌忙跪地:“殿下慎言!”
“此处就你我二人,不会有人听见的,云升,若你能说服你父亲全力支持本殿下,来日本殿下定许诺你平步青云!”
沈云升脸色惶恐,“殿下!”
“臣、臣尚且年幼,还未到能做主之日,此事臣实在不敢允诺,还请殿下恕罪。”
闻言,李宗衡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罢了,本殿下也不该这般早同你说这些,除非待你继承了琼州王之位……”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
沈云升垂眸,不敢应声。
过了好一会儿,李宗衡才让他起来,沈云升跪的双膝发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