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族长说话,萨娜已经向姜娇儿解释清楚。
族长点头默认。
“祭祀外出一日,是为了让大家能祭拜圣女的同时,也可以祭拜自己的先祖或逝去的亲人。”
“那你们日常生活呢?我看着也是有新鲜蔬果和肉类的,总不能靠天吃饭吧?”
“那倒不是。”萨娜摇头:“族内有专人负责运送东西到集市,不过也不是每天,一月一次而已,大家会把从山上捡来的药材归拢,再统一拿出去售卖。”
“你问这些做什么?”
萨娜这才反应过来,姜娇儿抿了抿唇,“我怀疑……阿赞丹在撒谎!”
“他刚才掉了一件东西,那件东西我曾经在金楼见过。”
“金楼,那是什么地方?”萨娜和族长都是一脸疑惑。
只有沈鹤明白姜娇儿的意思。
“金楼是京城一家首饰店,里面的首饰头面价格昂贵且款式新颖,几乎不重样。”
“如果按照你们所说,每年只有一次能出去的机会,且只有一日,那阿丹赞是完全没有时间跑到京城,再购买一只金楼的首饰回来。”
“阿丹赞没有成婚,他买首饰送给谁?”
沈鹤的话,让萨娜和族长都陷入了沉思,萨娜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阿丹赞偷偷跑出去过,而且还去过京城!”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有可能就是盗走禁蛊的人。”萨娜面色凝重。
“而且,还有一个可疑点。”沈鹤拿起阿丹赞留下的书,“这里面有一些墨迹,阿丹赞说自己没有碰过这些书,那么这些墨迹是从何而来?”
“这些墨迹不是陈年干涸的迹象,反倒是像新墨。”沈鹤凑到鼻尖嗅了嗅,书籍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徽墨,徽墨是泮州徽城产的,以其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退而著名,徽墨有独特的香味。”
族长和萨娜对墨自是无研究的,可沈鹤不会胡编乱造陷害阿丹赞。
他们素未蒙面,没有纠葛,不会无缘无故给阿丹赞扣上这么一顶帽子。
阿丹赞将禁蛊用于外面,导致勾魂线虫的出现,再将禁蛊交给他背后的人,使其对方谋害姜娇儿。
如果能从阿丹赞这里挖出谁是幕后真凶,那么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可是阿丹赞这些年一直都在族中,并未出去过。”
“是吗?”姜娇儿挑眉,“族内这么多人,族长你每日都能看见吗?”
族长沉默起来,虽然清胥族的族人都循规蹈矩,不会肆意破坏规矩,可他也并非是日日都盯着每一个族人。
若是阿丹赞真要出逃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族长想了想说道:“这么说起来,前年盛夏时阿丹赞生过一场大病,有近一个月没有出过门。”
姜娇儿和沈鹤对视一眼,时间完全对得上!
阿丹赞若是前年盗走了禁蛊,那和勾魂线虫的时间完全重合。
勾魂线虫生长较慢,一般需要半年或者一年才可以长大,才会被人控制。
而刚好税银案中的车夫,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内中了勾魂线虫。
至于徽墨,他既能出去一次,那必然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脑海中的谜团已经逐渐解开,姜娇儿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心脏加速跳动起来,扑朔迷离的幕后黑手,终于要浮出水面!
“那,那现在把阿赞丹抓起来?”族长征求二人的意见。
“越快越好,恐怕刚才你已经打草惊蛇了。”沈鹤皱了皱眉。
“我现在就带人去!”
族长说着立刻召集了几名族内的年轻壮汉,姜娇儿和沈鹤也跟上去。
阿丹赞刚回到屋子里,就见一大群人闯进来。
他神色疑惑地问道:“族长,怎么了?是不是书有什么问题?”
族长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阿丹赞,到底为什么?”
“族中待你不薄,为什么要偷走禁蛊,祸害苍生?”
阿丹赞眼皮抽搐了几下,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族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了。”
姜娇儿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把扯掉他腰上的荷包,一支镂空兰花朱钗落在地上。
阿丹赞脸色一变,伸手就想去夺。
沈鹤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攥在手里。
“东西还我!”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东西从何而来吗?”
族长厉声喝道:“阿丹赞!说实话,你现在说实话,一切还来得及!”
“不过区区一支发簪而已,有什么可说的?难不成,你们认为我连一支发簪都买不起吗?”
“当然不是。”姜娇儿摇头,“只是这支镂空兰花朱钗背后刻着金楼两个字,整个大煜朝只有一家金楼,需要本宫再向你解释得更明白一些吗?”
阿丹赞脸色一白,慌乱瞥开眼,“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金楼,这是我托人在集市上买的。”
“好!就算你在集市上买的,那本宫问你何时买的?你尚未婚配,本宫且问你是否有意中人,你也没说,那你这支朱钗买来送谁的?”
“与你何干?这里是清胥族,不是你统管的琼州!”
阿丹赞反驳出声,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
族长看他的眼神,复杂、惋惜、恼怒,交织纵横。
萨娜声音很轻:“阿丹赞,从他们来时起,我从未介绍过他们的身份。”
“你又是如何得知她是琼州王妃?”
姜娇儿自称本宫,可没有说自己来自琼州。
大煜朝十二州,藩王、王妃众多,敢自称本宫的,除了王妃也还有宫中的嫔妃和公主。
萨娜当初逃出清胥族,在外嫁人,与清胥族断了联系,没有人知道她去了琼州,所以也不能通过萨娜推断姜娇儿的身份。
可这位声称自己没有出过清胥族的年轻人,却能知道她是琼州王妃。
他能精准认出她,说明他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