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鹤身体力行之下，姜娇儿终于承认了他的厉害。
而两人都不知道，文康帝不仅找了朱太医，还私底下找了各种民间大夫。
各个大夫都说他身强体健，没有问题。
可他没有问题，后宫的嫔妃也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他就是生不出孩子来？
那一晚文康帝发了很大的火，养心殿内人心惶惶。
直至国师到来，风雨才平静。
帝王大动干戈国师自然知晓缘由，于是安抚文康帝：“民间有这样一种说法，说是孩子是来报恩的，许是皇家恩泽过重，机缘未到。”
“这民间也有成婚七八年才育有一子的，两人身体都没有问题，求了送子观音好些年才得偿所愿，陛下莫要忧心。”
“朕是一国之君，不是普通凡夫俗子，江山社稷等着继承，朝廷上下都盯着朕，你让朕怎么不忧心？”
商策眼皮垂下：“若是陛下有顾虑，不如再服用些丹药，配合太医开的调养身体的药，一定会有效果的。”
文康帝眯了眯眼，只见商策从袖中掏出一份药单递给他。
文康帝捏着药单，指骨蜷缩起来，隐隐发白。
……
十二位世子、郡王在御书房待了有大半个月，都是王公贵族诗词歌赋自然都不在话下，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各的短板。
不过才刚开始，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京城里还是很热闹，各世家走动的频繁。
沈鹤每天上朝，下了朝回来就和姜娇儿说一说朝堂趣事，然后再逗逗孩子，晚上待沈知宝和沈云升回来，就陪着一起温习功课。
不痛不痒的日子过着很快。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七月初，御书房的第一月随堂测验下来，周太傅呈报给陛下。
文康帝选择在朝堂之上当众公布。
近段时日来，文康帝以丹药和太医的汤药巩固，日日宿在后宫，后宫里倒是没见传来好消息，但他却越发清瘦。
两颊的肉凹陷，颧骨高高隆起，眼眶乌黑，好在面色还算红润，从面上看着只是有些消瘦。
沈云升拔得头筹，沈知宝第二，雪州王之子李文赫第三。
文康帝在朝堂之上当众嘉奖了沈云升和沈知宝，并夸赞二人前途无量。
“传朕旨意，沈云升、沈知宝品学兼优、逸群之才，赐乌金墨宝两方，望二人日后勤勉学习，砥砺前行！”
“臣，谢陛下恩典。”沈鹤跪下身来，眸色中带着深深的担忧。
下朝后，朝臣们纷纷恭贺沈鹤，说他教导有方两个孩子都颇受陛下青睐。
沈鹤惶恐谢恩随后与众臣周旋，心里却已经透凉，如坠冰窖！
回到王府后，他先是让沈知宝和沈云升先回房，然后去了书房找姜娇儿。
同她细说了此事后，沈鹤面色凝重：“我们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出现了。”
“陛下当众赞赏知宝和云升，却独独忽略了李文赫，今日下朝后百官向我恭贺，仿佛陛下已然敲定人选一般。”
“对他们而言，不管是云升还是知宝，都是出自我琼王府。”
回京第一天面圣之时，陛下就当着八位藩王的面故意将沈云升提出来，如今更是当着百官称赞，难免不让人多想。
“所谓枪打出头鸟，京城里暗流涌动，各大世家都在相互拉拢结盟观望着站位，陛下此举定会让一些人盯上咱们。”
“拉拢讨好倒也罢了，咱们拒了便是，怕的就是虎视眈眈。”姜娇儿眉头轻蹙起来，“看来还是得暂避锋芒。”
沈鹤也正有此意。
只是这突然变化也过于明显了些，君心难测，实在不知文康帝是否还有后手应对。
若他真要以两个孩子来做诱饵，不排除还有下一次等着他们。
姜娇儿想了想，让随风将两个孩子带来。
翻年便十三了，两个孩子也懂事了，沈鹤和姜娇儿也没瞒着他们，该说的都说了。
沈云升已经在宫里头摸爬滚打一年，许多事稍稍点拨就明了，沈知宝不如他通透，但知道爹娘的话照做就是。
“万汇居的账簿你也看看，日后倒也不必勤学苦练了，日日去一趟也无妨。”
沈云升和沈知宝点头应下。
和姜娇儿预料的一样，得文康帝嘉奖之后，两个孩子身边多了不少人。
有太尉家的孙子，也有威武将军家的大小姐。
琼王府更是每天停满了马车，送上门来的帖子都可以堆成小山。
上门的姜娇儿都招待了，送帖子的一律都回绝了。
还是那个借口，照顾两个孩子脱不开身。
就这样熬了大半个月，琼王府门前的马车渐渐少了，送来的帖子也从小山便成了三两张。
转眼就是八月，十二位世子、郡王入御书房的第二个月。
这第二个月比头一个月更令人紧张，若说第一个月是观望，那么第二个月可就是实打实的要行动了。
若此次头筹还是沈云升，那几乎就是板上定钉的事情，即便皇上不愿，可百官朝臣也是看见的。
可若杀出了黑马来，那便又是一番风雨了。
第二月的综合成绩出来，李文赫拔得头筹。
玉州郡王李商勉夺得第二，沈云升第三，而沈知宝除了算数，其他的一落千丈！
周太傅对于两人的下降痛心疾首，批评训斥了一通，第三月时两人还是高低不下。
李文赫稳居第一，周太傅对沈知宝和沈云升唉声叹气。
沈知宝回来学舌，有模有样的模仿了一遍。
“我觉着周太傅对我们已经丧失信心了，还说二弟是因为我来了之后变得顽劣。”
“娘亲，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让周太傅寒心？”
沈知宝询问，沈云升也是有些担忧。
姜娇儿摸了摸二人的头，轻声道：“知识是学在自己脑海里，旁人怎么看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