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臣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第几次从柳含星的身上发现范晨曦的影子了。
但真的就……总能透过柳含星的一举一动看到范晨曦的身影。
明明范晨曦和柳含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有时候他却总有种恍惚感,特别迷惑的要他将两人给混为一谈。
不管是在酒楼时柳含星跟范晨曦如出一辙的口味和吃相,还是那一句‘江狗子’,又或者是刚刚那句‘你不屑说谎’,都是范晨曦和他之间的唯一,是旁人所不知道的。
可柳含星却都能在无意间表达出来。
当真是阿晨那傻丫头什么都跟柳含星说了,还是……
江楚臣脑海中隐约冒出了个年头。
但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飞快的消失无踪。
他蹙了眉,正欲深思,却被柳含星的话给打断了思绪。
“你眼下知道了赵长峰背叛了曦曦之事,打算怎么办?查他吗?”柳含星问。
江楚臣收回思绪,抬眸看她:“你希望我查吗?”
柳含星诧异的看他一眼:“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跟我希不希望的有何关系吗?”
江楚臣的心重重一跳,阿晨那丫头,也对他说过相同的话!
那时他遇到一件进退两难的难事,查和不查都会有损,于他有损,于她亦有损,他当时询问她的意思,她便是如同柳含星此时这般说的。
不但说的话相同,便是诧异看他的眼神,都是相同的。
江楚臣不由得将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交叉,狠狠的握紧。
手背上青筋暴跳,江楚臣的面上却一片平静。
柳含星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得让他好像在面对阿晨那丫头。
可阿晨已死的消息是靳源安亲自确认过的,若非事实,源安不可能传到他这里。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柳含星能给他只有阿晨能带给他的感觉?
江楚臣说不上来那奇怪的感觉为何,却敏锐的将心里所有的异样都给压下。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调查。”柳含星又道。
江楚臣抬眸看她,“理由。”
“曦曦死得不明不白,范家明显蒙冤,这些事情背后到底如何,你难道不想搞清楚吗?而且这世上若还有人能插手此事,定然是你无疑。”柳含星说。
江楚臣看着柳含星,忽然有一种微妙的直觉。
这种时候,他不能乱说话,说错话,怕是要坏事儿。
他淡淡道:“想自是想的,只是范家出事之时,我在昏迷之中,知之甚少,想要调查起来并不容易。”
“便是有赵长峰这么个人作为突破口,调查她身边的叛徒之事,也不确保就能和范家之事扯上关系,此事,没那么简单。”
柳含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心里涌动着的怒气和悲愤却让她有些失去理智。
她冷着脸道:“就因为困难重重,你就不想调查了?呵,还说在曦曦的事情上,我能信任你呢,曦曦说你们是死对头的事儿,根本没错。”
“你要真把她当朋友,怎么可能会任由她蒙冤受屈的死去?你怎么忍心让她背负骂名?”
柳含星因为愤怒而口不择言的指责过后,便丢下一句:“反正曦曦和范家之事,我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的,你不查我就自己查。”
随后,柳含星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直接快步离开了江楚臣的书房。
等离得远了,柳含星面上的愤怒才散去。
方才的愤怒有出于本心,也有演戏的成分。
之前柳婉茵被她下毒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她说:上一世,江楚臣是满朝文武之中唯一一个奏请皇上,要调查清楚范家谋逆之事,再行处置的人。
也是因为江楚臣的坚持,原本在盛怒之下,想要直接将范家满门抄斩的皇上,答应了江楚臣的请求,让人调查。
虽说最后的结果依旧是范家被满门抄斩,但江楚臣确实是唯一一个主张过要调查的人。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柳含星整个儿的不可置信。
她无法相信,为何她心目中的死对头,竟会要帮忙调查她家的事情,为她家洗刷冤屈。
在她想来,江楚臣不踩上一脚,都是他仁慈了,他出手干预,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也是因此,她之前在陀能寺的时候,才会跟江楚臣说徐雷的事情。
或许是她私心里已经认定了柳婉茵所说的事情为真,所以方才听到江楚臣说事情千难万难,隐有退意之时,她才会那么愤怒。
愤怒的指摘过后,柳含星也反应过来,江楚臣一直都在怀疑她和范晨曦是否当真是至交好友的事儿,索性就表现得极烈一些,让江楚臣相信她和范晨曦是有真情实意在的。
事情有些跑偏,但也没有完全跑偏,让柳含星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另一边,江楚臣看着柳含星愤怒的说了一通之后便走了,也是不由得皱了眉。
柳含星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
可方才发火时这火爆冲动的性子,倒是像极了阿晨那丫头。
江楚臣皱眉,觉得自己真是的病了。
要不然怎么会把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放在一起想呢?
“主子,夫人说她要查范小姐的事儿,她一个深闺妇人,能怎么查?她不会坏咱们的事儿吧?”靳源安皱眉问。
江楚臣却忽然道:“源安,你说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却有很多相似甚至一模一样之处,是为什么?”
靳源安被他这问话给弄得一懵,他下意识的道:“怎么可能呢?两个人如果完全不相干,那就不可能会有相似或者一模一样之处啊,毕竟两人又不是同一人,不可能的。”
江楚臣闻言也觉得有道理。
对啊,毕竟是两个人,不是同一人,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呢?
所以柳含星会给他跟阿晨一样的熟悉感,应该是阿晨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了柳含星太多,所以柳含星才会在无意中表现出来吧。
江楚臣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