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叫岑雪松,母亲唤奚语白,都已经过世了,我知道他们的墓地在哪儿,你若愿意,回头我可以带你去祭拜他们。”江康平说。
江楚臣闻言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旋即低声道:“我知道他们的墓地在哪儿。”
父亲生前,曾带他去给一对陌生的夫妇扫过墓,墓碑上的名字,就是岑雪松和奚语白。
他没想到,原来他早就已经见过亲生父母的墓地了。
江康平闻言倒是有些诧异。
“你如何会见过?你……”他说着,又恍然:“父亲带你去过?”
“嗯。”江楚臣轻轻颔首:“父亲只说是他的至交故友,说若是往后他去了,让我在每年他们的忌日时,去给他们上柱香。”
他当时应了,却没想到,父亲那所谓的至交故友,竟是他的亲生父母。
“难怪。”江康平恍然。
他道:“你如今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心境不同了,抽时间再去祭拜一番吧。”
“嗯。”江楚臣轻轻颔首应下。
江康平问他:“你亲生父母的事情,是你二哥告诉你的?”
江楚臣轻轻点头:“是。”
旋即,他简单的把昨天的对话跟江康平给说了。
江康平闻言也是震惊又不可置信。
“老二他怎么会这么糊涂?他……”江康平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楚臣低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会在陛下面前替二哥求情,应该能保二哥一命,只是流放怕是不能少了。”
江康平轻轻颔首:“我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你主审范家之案,又亲手捉拿了你二哥和浩宇,事情一旦公开,恐怕少不得要成为风暴中心,你……做好准备了?”
江楚臣飒然一笑:“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又不是那种经不起旁人议论之辈,只是会连累家里其他人也跟着遭受非议,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性子清冷,为人比较独来独往,便是在家中,跟家里人也算不得亲近,更遑论在外头了。
江康平见他这般,轻笑了一声:“你能如此想自是最好的。”
江楚臣问江康平:“大哥,我的亲生父母身上,可是有什么事情?他们为何英年早逝,你可知晓?”
江康平闻言抿紧了唇瓣,轻轻拧眉,似乎并不愿意提起。
“看大哥这模样,想来是有了。大哥这是不打算告诉我?”江楚臣又问。
江康平看着他,叹了口气,道:“父亲之所以将此事告知于我,便是希望我能替你父母伸冤雪恨,没想到如今你知晓了,那大哥便也不瞒着你。”
江康平说着眼神一凛,沉声道:“你父母之死,跟当年太子被废有关。”
江楚臣闻言皱了眉。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废太子扯上关系?”
江楚臣很是不解。
“当年废太子是个特别有想法的人,主持改革的时候大刀阔斧,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后来被心腹背叛,同外人里应外合,扣上了谋逆之罪。”
“太子被废,虽然皇上没有追究他手底下的人,但那些被动了利益的人却不愿放过太子的支持者,便各种迫害。”
“有些人依靠家世的优势躲过了,有些人却没能逃过。”
“你媳妇的父亲,柳行昭,你的父亲,岑雪松,都曾是太子改革的支持者。”
而他们,都死了。
江楚臣闻言明白了过来,轻轻抿唇。
他问:“那我为何会成为江家的孩子?”
“父亲当年同你生父交好,刚巧母亲跟你生母同时怀有身孕,两人虽然有岁数差,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极好的,还约定了等腹中的孩子生下来,若是一男一女便结娃娃亲,若同姓则结为兄弟姐妹。”
“出事的时候,恰逢你母亲月份临盆,父亲便做主找了个死胎把你给换了过来。”
“母亲比你生母晚了一天才生,本想对外宣称双胎的,没成想母亲生下来的孩子先天体弱,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没能活下来,就直接将你给当成老幺养在了膝下。”
至此,江楚臣明白了为何他会成为江家的孩子。
他想了想,道:“京中并没有姓岑的世家高门,所以我父亲是寒门子弟?”
“嗯。你父亲是通过科举考中进士,入的朝堂,他当年是能跟柳行昭并列的天之骄子,风靡京城,除了家世差点,他并没有什么不如人之处。”
“只可惜当年太子改革失败,连累他们也随之一同陨落。”江康平说着,叹了口气。
江楚臣心里很沉,他问:“所以父亲当年,也是废太子一党?”
“不算,但父亲确实也是很欣赏改革之举的,跟你父亲和柳行昭的父亲也是忘年之交,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将你给换出来,养在膝下。”
“当年陛下没有追责,可柳行昭和岑雪松却依旧死了,说明朝堂之中有人不愿意让他们活下来,这些人里面,就有害死他们的真凶,也有害了废太子的真凶。”
江楚臣问:“大哥和父亲这些年查到了什么?可已经查到真凶了?”
江康平先是摇头,又轻轻点头:“查到了一些,当初涉案的人范围太广,若是都要动手,那整个朝堂得少一半的人,动不了那么多,父亲的意思是放小抓大,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可惜罪魁祸首藏得最深,这么些年我们也没有确定是谁。”
“怀疑对象也没有?还是说有怀疑对象,却不敢过度调查确认,没有真凭实据?”江楚臣问。
江康平闻言沉默。
江楚臣见状就懂了,怀疑对象是有的,只不过对方太过位高权重,所以不好下手。
毕竟他们都是做臣子的。
那看来对方当是皇室中人,而且还是皇室之中权柄滔天之辈。
江楚臣心里有了成算,便道:“大哥,把你所知道的消息都给我一份吧。”
资源共享,能够大大的缩短时间,他也能顺着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