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星看到了李小莲刷白的脸色,明白她这是怕了。
她淡淡道:“人要知足,不要贪,抓住如今拥有的,远比去想一些不属于你的,要来得实在。”
“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也就差嫁人成家了,夫君既然将你留在京城,想必会替你考虑好此事,不说给你求一门高门显贵的婚事,但总不至于坑你,委屈你。”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住处,等他替你安排好人生大事,而不是到处瞎折腾,让他彻底没有了耐心,将你给送走。”
柳含星这些,也算得上是肺腑之言了。
李小莲之所以会被送走,就是因为她不安分。
不安分自己如今的地位,想要谋害柳含星,将她挤走,自己上位,而江楚臣不能容忍这点,所以李小莲没有了继续留在江家的资格。
离开了江家,若是李小莲能够老实点,或许江楚臣还能帮他安排好人生大事,但若她继续折腾,柳含星相信以江楚臣的性子,不会再插手李小莲的任何事儿。
李小莲看着柳含星,目光惊疑不定,心里忐忑不安,她想张嘴反驳,可却又不敢,脑子里空茫茫的。
或许柳含星说的这些,李小莲不是没有想过,她只是心存侥幸,想要得到更多而已。
柳含星见李小莲白着脸不说话了,也不在意。
她端了旁边的茶盏,喝了口茶,淡淡道:“李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乐菱闻言当即上前,“李小姐请……”
李小莲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甚至都没有同柳含星告别。
不过柳含星也不在意就是了。
李小莲在门口站定,她偏头看向柳含星,轻声道:“四夫人,谢谢。”
这一声谢谢,带了真心实意。
方才柳含星同她说的一番话,虽然不好听,乍一听好像还带着威胁之意,可细听却能明白,并非当真只是在威胁,规劝之意也是很浓的。
柳含星对李小莲,到底还是顾念了几分她亡父的薄面的。
若不是想到李小莲父亲早亡,她无人教养,柳含星才不会说这些。
毕竟江楚臣只是将她带回了江家养着,让她衣食无忧,满足了她在物质上的需求,却并没有好好教导她为人处世。
一个是江楚臣自己也年轻,未曾成婚,也没有做父亲的自觉,更何况他和李小莲的年龄差远不到当父女的程度,他自然想不到那儿去。
再一个则是两人一男一女,是要避开的,自然会在李小莲的品性教导上有所疏忽。
不过还好的是,江楚臣把李小莲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懂事了,在她亲生父母的身边,也被养得很懂事。
在江家这几年,虽说被繁华迷了眼,贪图享乐,欲望更大了些,但好歹没坏到家,还懂得动脑子,也懂得趋利避害。
虽然为了她自身的利益,也做了坏事儿,但在柳含星剖开了揉碎了的讲说之下,还知道反思,知道思考,也知道怎么选对自己更有利的选择。
“不用谢,我只是不想让夫君失望,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的付出喂了狗,养了个白眼狼出来而已。”柳含星淡淡道。
她对李小莲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却不想让江楚臣觉得自己的付出白费了。
虽说以江楚臣的性子,不见得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而伤怀,可她就是不想李小莲去烦他。
李小莲闻言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等出了柳含星的院子,她的贴身婢女小芽小声道:“小姐,真就这么算了?”
“这几日外头那些贵女们的态度您也看到了,没了四爷的庇护,她们根本不将您放在眼中,咱们还是得想办法让您获得四爷的关注和宠爱才是,只有牢牢的扒住四爷,才能让您过得更好。”
李小莲转身看她,眼神平静。
“你是在挑唆我,让我去跟柳含星作对?”
“奴婢不敢。”小芽闻言吓了一跳,当即说。
她见李小莲面上并无怒色,小芽便小心翼翼的又道:“讨四爷的欢心,不见得就要和四夫人作对啊,您可以……”
“这么多年四爷都没对我有过什么特殊,我如今去他面前献媚,他就能看上我了?”李小莲问她。
小芽闻言一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也是,江楚臣养了李小莲这么多年,如果真要对李小莲有意思,早就动了念了,何至于在现在为了刚过门的媳妇将李小莲赶走?
小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面上却不显,还想再劝。
毕竟她不能让李小莲就这么轻易的退缩了,这样她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李小莲却道:“你是二爷的人吧?”
开口是问号,可实际上面上却全是笃定之色。
小芽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惊骇。
李小莲怎么会知道?这事儿她明明一直都隐藏得很好!
“你之前一直就在我的面前各种挑拨,说柳含星的不好,先是让我示弱于她,好叫她放松警惕,后来又怂恿我跟她作对,上一次的事情,也是你怂恿的我。”
她和柳婉茵本来是没什么牵扯的,但柳婉茵找上她之后,是小芽怂恿她接受的柳婉茵,这才牵扯出了后续一系列事情。
若不是之前柳含星回侯府没出事儿,这次在江家也是有惊无险,恐怕她就不是被赶出江府安顿,而是直接被送回老家孤苦度日了!
李小莲想到那个可能,便不由得面色发白。
她如今过惯了好日子,一点也不想回去过苦日子。
柳含星的话虽然尖锐,却说得很对,哪怕如今她被赶出江家,住在外头的小院子里,那日子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过不上的好日子!
“我以前就觉得不对劲儿,但没有多想,如今却是反应过来了。”
“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呀?我是您的贴身婢女呀,怎么会是二爷的人呢?”小芽心里发慌,面上却勉强镇定的开口。
可惜,被柳含星点醒了的李小莲已经害怕了,她半点不敢多奢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