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给二哥请个师傅教他。
然后再让秋晚多配点昏睡散什么的,让她的每个哥哥都带着,万一真出什么事,也好有个退路。
或者,找皇帝舅舅要点死士什么的?
承桑的眸子转来转去,突然,就对上了三哥承无恙的视线。
霎时间,她头皮发麻。
说起来,承桑在家里最怕的人,便是她的三哥,承无恙。
不是承无恙不疼爱她,相反,她的每个哥哥都很宠她,只不过三哥更聪明也更明事理,不会像父亲和二哥一般毫无原则,也不会像大哥一般被她哄哄就找不到东南西北。
他站在她这一边的前提,是她没有犯错。
而眼下,承无恙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探究和质疑。
三哥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也是,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没有遭受过百般磨难,没有在上一世努力学习心机谋算的承桑,该是个心软善良,天真的不谙世事的娇娇女才对,哪里能说出刚刚那些话。
承桑心虚地低了脑袋,等反应过来,却已经来不及抬头勇敢地对视回去了,熟悉她一切小动作的承无恙见此,立刻眯了眯眼睛,没有给承桑一丝反应的机会——
“既然桑桑都安排好了,那刚刚,桑桑为何哭得那般伤心?”
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听得他心口疼。
承无恙凝视着承桑乌黑的头顶,幽幽开口,“是有什么事是三哥不知道的么?桑桑应该不会骗三哥吧。”
明明是问题,可他说的却是肯定句。
承桑才张开的嘴巴再次闭合,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三哥都这么说了,她不能也不想说谎,可不说谎,她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难道,她要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么?
说她们家上辈子,家破人亡了么?
这,这为什么不行呢?
承桑悲伤的眸子动了动,眼前豁然开朗。
重生归来,她好像陷进了一个误区,一个上辈子家破人亡,万事都想亲力亲为的误区,可眼下,她明明就不是一个人,她有父亲,有兄长,有秋晚春喜,有皇舅爷和皇舅奶奶,她明明,有无数的后盾和退路啊!
就算他们一开始不信,她也可以用“先知”的能力让他们一点点相信啊!
她是谁,她可是被亲人捧在手心里的安宁郡主!
承桑的眼睛愈发明亮,还没等整理好思绪开口,一旁正欣慰地看着承桑的承宥择便突然站起身,一巴掌拍上了承无恙的后背,“你这当哥的怎么说话呢!遇到了这般大事,还不能哭了?你小时候还哭过好几次鼻子呢!老子还没嫌弃你呢!”
“还不会骗哥哥,桑桑这么乖,什么时候骗过人!从来都是你这小子骗我们!”
承宥择骂完,又安慰地朝承桑笑,“桑桑乖啊,我们不和你三哥这个有一百个心眼的人一般见识,你刚刚说的那些可真不错,是谁教你说的啊?难道是皇后娘娘?花嬷嬷?还是桑桑自己想的?啧,我们家的桑桑啊,真是长大了。”
说着,承宥择有种想哭的冲动。
晚娘,看啊,我把咱们的女儿养得多好!
承宥择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而承桑则被父亲夸奖的话语弄得耳朵通红,大概,也只有父亲一直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没有骗过人了。
“父亲,这些我们一会再说。”承桑定了定神,再次说起自己刚刚整理好的话语,“父亲,大哥,二哥,三哥,还有春喜,秋晚,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其实我”
“我”
承桑瞪大了眼睛,“我”
她为什么说不出口!
承家人不知道承桑此时的困境,看着她在那我我我半天,还以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承宥择率先出声安抚,“不用着急,也不用感到担心和害怕,有什么事,桑桑你只管说就是,你要知道,你父亲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你哥哥们也是。”承宥择特意瞥了眼承无恙,其中暗示的意味显而易见。
承无恙没有理他,反而看着承桑,眉头微颦。
承桑都快要哭了,“我”
她想说我其实已经死了一次了,但是她我不出来!别说我不出来了,但凡触及到上辈子这种字眼,她就发不了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重生归来的禁忌么?
可她刚刚已经想通了,想要和家人一起努力改变他们的结局,现在就让她这么放弃,她如何甘心!更别说,她已经和父兄们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了,难不成,她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填补么?
难道,上辈子的事情,她只能独自承受么?
“桑桑。”看着承桑不说话两眼赤红的模样,连粗枝大叶的承无忧都跟着着急了,“桑桑你到底怎么了?秋晚,你来说!”
一直站在门口守着的秋晚:“”
你没听到刚刚郡主说让我和春喜也听么?
我要是知道,我还听什么!
秋晚的俏脸越发冷了,但她眼下没工夫理会郡主的傻子二哥,她看向承桑,眸中担忧,心口紧缩。
郡主这是怎么了?
自昨晚起,她和春喜就一直陪在郡主身边,寸步不离,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不知道啊,难不成,是再早一些的时候?
比如,朱正茂
秋晚彻底想歪,可她的嘴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她只是死死低下了头,细数着自己会什么折磨人的毒药。
要不然,给那叛出师门的毒师小师弟去封信?
也就在众人尽皆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承桑终于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开口了——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们一家都死了,一个不剩。”
“父亲流放三千里死于非命,大哥死于战场尸骨无存,二哥打架斗殴被丢尸乱葬岗,三哥遭人陷害自裁于牢中,四哥积劳成疾病死在寒冬,还有春喜和秋晚。”承桑早就将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一个被箭矢一箭穿心,一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