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朱正茂的一双眼亮得惊人,但他的嘴里却依旧不屑道,“我想,但你们也不用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想利用我为你们的主子报复张煜礼和苏清桃,总要有合适的筹码,不然,我凭什么为你们办事,和你们合作?”
“凭你们一张嘴么?我像是那么大方的人吗?”
朱正茂想狮子大开口,他可是听说了,安王府从张家要回去了多少东西,想来,送过第一次,就能再送第二次吧,虽然他还有个宝箱在城外藏着,但钱这种东西,谁又嫌多呢?
朱正茂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可惜——
“我不是和你合作,我是在威胁你。”承桑眉眼弯弯,笑得一脸温柔,“难道你这两天没有闻到,你的身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么?七日亡魂七日香,朱正茂,我不仅是在帮你,更是在救你啊~”
毕竟,她最善良了。
朱正茂不寒而栗,他知道承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这两天在牢狱中,他夜夜都被这种奇香所困扰,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梦魇,相比于这个味道,承桑所说的致命之毒,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是在张府?”这是他唯一和承桑有过接触的时候。
承桑没有回答,朱正茂明知再出声恐要落入下乘,可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再问,“你要我做什么?能不能先给我解药?”这味道,他是一天都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还没等毒发,他便要因失眠惊惧疯掉了。
“呵~”承桑嘲讽地笑了,她扶住了春喜的手臂,“朱正茂,要想得到解药,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毕竟,我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一座废弃庙宇内,睡在杂草堆上的苏清桃不舒服地翻了个身,衣服松散,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而在那领口沟壑的位置,一颗淡红色的小痣突然变得如同泣血一般。
【朱正茂好感度:0】
【咦?】像是不可置信,一道带着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自苏清桃的身上响起,【该死!这个女人又干了什么!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啊!】
【真是个蠢】
“苏姑娘?”突然,一道叩击门板的声音传来,那骂骂咧咧的声音瞬间销声匿迹,就连樱红的小痣都跟着暗淡了下来,整个庙宇内再次恢复宁静,可没一会,门板却还是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人影走进。
“苏姑娘?可是你醒了?”那人又一次轻声问询。
可苏清桃正酣睡着,没有人能回答他。
虽知道男女有别,但因为刚刚的动静,他还是选择进来查探一番,等绕了一圈,他才停在了苏清桃的身边,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了苏清桃的睡颜,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也微微一红,他想转身离开,却又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苏清桃松散的衣领,还有那神秘的沟壑。
来人彻底成了熟透的虾子,他想跑,脚却跟定在了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良久,他僵硬地蹲下身,手指轻颤。
“咕噜”一声,是谁忍不住咽了一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过去了一夜。
还未破晓,整个京都便已经热闹非凡。
一辆马车穿过人群,咕噜噜驶着,直直地停在了宣阳坊内一处端庄大气的宅子前。
那看门的小厮远远地就看到了这辆寒酸的马车,见停到了自家门前,他颇为嫌恶地拧了拧眉头,大声地呵斥道:“嘿,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么?这里不许停马车,懂不懂?赶紧走,再不走,我让京兆卫把你们都抓起来!”
“可我看其他的府邸,都是停在门口的。”赶车的是个穿黑衣的姑娘,她从车上跳下,前后看了看,一脸认真地解释。
小厮更嫌弃了,这连个马夫都没有,能是什么好人家,他拿着大扫把出了门,使劲地往马车的方向挥了挥,“那是人家,你们能一样么?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大扫把眼看着就要碰到姑娘的面颊,幸好又有一只手伸出,将姑娘往后拉了拉。
小厮见状瞥了眼从马车内走下的白衣女子,看着要比那个充当马夫的秀气些,想来,这就是那丫鬟的主子了。
他看了看两人朴素的穿着,彻底认定了这是个穷鬼人家。
哪怕他只是个看门的小厮,也半点没有客气,“我劝你们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滚,我们永恩侯府可不认识什么穷鬼,更没有你们这种穷亲戚,就算有,也不欢迎你们上门打秋风。”
说着,他又要挥扫把,这一次,竟是离两个姑娘更近了些。
“哎呦。”路过的行人下意识惊叫,这般力度的扫把若是扫在姑娘的脸上,说不得要破相,更别说,还对着眼睛。
好在,那两个姑娘也不是手无缚鸡之辈。
只见那马夫姑娘一个抬手,就攥住了宽大扫把的一部分枝条,然后又是用力一扯,那握着扫把握把的小厮一个不察,便“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本就因为刚刚一幕而纷纷看来的过往行人顿时大哗,他们忍不住驻足停留,交头接耳了起来。
那小厮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摸了摸疼得火辣辣的嘴,竟是一手的鲜红,他恨极了,“好啊你们,竟敢来我们永恩侯府撒野,你们给我等着!”一边说着,他一边逃也似的往府内跑去。
可还不等踏进大门,只听“哐”的一声,他的左侧,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刚刚被人夺走的扫把此时正直直地插进了厚重的门板内,只剩下尾部宽厚繁多的枝条一颤一颤,小厮吓得直哆嗦,只觉吾命休矣,好在,那出手的马夫姑娘并不想对他做什么。
马夫姑娘后退,将位置给另一个姑娘让出来。
“我们并不是贵府的亲戚,而是贵府的债主,既然你想要去府里叫人,那烦请你和你的主子说清楚,有些昧着良心拿来的钱,也是时候还了。”这个姑娘就要文静得多,声音平和,可听到小厮的耳里,却宛若催命符。
他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周遭的人见状,有几个好心的人小声开口。
“两位姑娘,你们快走吧,这永恩侯向来自私又小气,别说是来要债的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