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许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他拱手想要道歉,道自己唐突,可承桑却是不愿听的。
“左公公,本郡主刚刚听这顾大人说,若是看不到苏清桃苏醒,就无心其他?哪怕皇舅爷找也不行?可有此事?”
闻言,左林州脸上没有惊疑,点头道,“回安宁郡主的话,正是如此。”
顾知许瞪大眼睛,“不是”
顾知许虽然心善,却不傻,这话里的问题,他听得清楚,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要解释,可也要有人听才行。
承桑神情冷淡地打算了他的话,吩咐道:“顾大人可是我大天朝的朝廷命官,若是因为这等小事乱了心绪出了岔子,那可就是大事了,但苏清桃乃是逃犯,刺客的罪名也没有洗清,若是要见,也要皇舅爷的许可才行。”
“可偏偏这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功夫,耽误别的事小,但到底回纥王还在,总不能让回纥王看笑话”承桑斟酌了一下,“这样吧,就让顾大人进去看一眼,我来监督,左公公则回去想皇舅爷禀明,就说是我的主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左公公以为,如此可好?”
四字问来,左林州的心中猛地一凉,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看承桑眉眼弯弯的笑脸,只是点头道:“安宁郡主说的是,如此甚好,那一切就都如安宁郡主的吩咐。”
说着,左林州做了个手势,那看守在房门口,顾知许怎么说都不让他进去,甚至要拔剑相向的两个护卫便往两边退了一步。
“顾大人,请。”左林州道了句,然后朝着承桑躬身,“安宁郡主,奴才这就回去禀报。”
“劳烦左公公了。”承桑笑着开口。
顾知许站在原地,直到左林州走远了,他才回过神。
他看着左林州的背影还有让出来的房门脸色难看,他再一次认识到了权势的重要性。
可明明,他才是正统的皇室子。
顾知许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转眼,他又甩了甩头。
抛开繁杂的想法,顾知许拱手道谢,“多谢安宁郡主。”
他觉得承桑心善,以前实属误会她了,可惜
承桑冷冷地看着顾知许的发顶,眼中的幽光明明灭灭,终于,她率先抬脚朝着关押苏清桃的屋子走去,顾知许摸了摸莫名有些发凉的脖子,也抬脚跟上。
而就在两人进入房门之后,左林州突然回头,看了这边一眼。
他停住不动,他身后的小太监亦然。
见他停的久了,一个小太监还往前凑了凑,“干爹,以安宁郡主的身份,还用得着向陛下请示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探视,这还要您走一趟?不是多此一举么?”
“那可是安宁郡主诶,就算她强闯,只怕也没有任何事吧!”小太监还要絮絮叨叨,突然,“哎哟!”
左林州一巴掌打歪了小太监的帽檐。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只不过很慢,特别慢,“少说话,多办事,命,才活得长。”
“诶!”
“苏姑娘!”
才进屋子,顾知许便和苏清桃四目相对,他连忙冲过去,然后又避嫌地转过身子,跟面壁似的贴着屏风,言语关心,“苏姑娘,你还好吗?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此时的苏清桃穿着单薄的中衣,一张脸毫无血色,嘴唇惨白,堪称我见犹怜。
可惜,就是太我见犹怜了,让顾知许完全不敢转过去看。
这也就导致,她所做的凄惨模样全都白费了。
承桑忍不住想笑,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接过秋晚递过来的果干,慢悠悠地磨起了牙。
这是家里的小厨房给做的,据说是残次品,本该香软可口,谁知居然格外有嚼劲,但承桑还挺喜欢这种口感的,那些废品几乎都进了她的嘴里,也算是阴差阳错。
香软可口倒是成了无用的。
她慢悠悠地嚼着,目光看看这,又看看那,可突然,她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承桑看向苏清桃,苏清桃看着顾知许。
“顾大哥,多谢你来看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苏清桃说得有气无力,像是伤得狠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顾知许自然自责,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关心和照顾的话,苏清桃听着,时不时还要规劝一句,这一切都很正常,可就是太正常了,在承桑看来,就很是不正常。
承桑本不欲开口,可眼下,却是顾不得。
她的眸子扫过苏清桃,“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顾知许的声音停下,和苏清桃一起看来。
承桑的面容平静,让顾知许本来都要出口的责备又吞了回去,他有些迷茫地挠头,是了,承桑问的是很正常的事,他若是说承桑咄咄逼人,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那他刚刚为什么想那么说呢?
“我”另一边,苏清桃求救般地看向顾知许。
可顾知许背对着她,脸上的表情比她还可怜。
苏清桃恼恨地收回眼神,“我不过是想看看这闻名已久的春日大比罢了,安宁郡主该是知道的,我不过是一个庶女,平日里都是被关在苏府的,自然对盛大的春日大比好奇。”
“可今年的规格是最小的。”承桑眨眨眼,像是鄙夷。
苏清桃攥紧了手,垂眸,“我,我不知道,是我没见识”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顾知许突然开口,勉力道,“以后,我们一定会看到更加盛大的。”
“顾大哥”苏清桃当即感动的眼泪汪汪。
承桑不置可否,她没打算再问,因为苏清桃挺正常的。
难道是她没想到这一招?
不可能!
承桑鼓了两下腮帮子,否定了这个答案,可苏清桃为什么没有借着伤势吸引顾知许过去呢?按照苏清桃的目的,她现在最该干的,就是加紧和顾知许之间的关系啊!
而无疑的,以身为诱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顾知许是个善良的老实人,是很有可能负责到底的。
但现在
难道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