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便月挂枝头。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晚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今日,风呼呼地吹着,枝叶都唰唰作响。
还是那间白家偏院——
承桑围着斗篷坐在椅子上,盯着不远处刚搭建的戏台子看,上面正上演着天朝有名的智取月麓山的戏码,叮叮当当的好不精彩,只可惜,有那么几个人,听得到,看不到。
在承桑和戏台子中间偏右的位置,有六个人被绑成了粽子坐在椅子上。
饿得不行,想睡又睡不着。
无奈,三个老的闭目养神,三个小的蔫头耷脑。
“好!”承桑猛地拍手称赞,霎时间,那才适应嘈杂,眼看着就要陷入半梦半醒阶段的李崇陡然惊醒,差点背过气去。
李崇咬牙切齿,却不敢吱声。
毕竟,今天下午这段时间,他因为太有想法而被折腾得不清,现在他只能默默地瞪着承桑,脑子唯一能想到的也只剩埋怨,埋怨他的母亲为什么不快点来赎他。
承桑对那怨怼的视线毫不在意,她站起身大手一挥,“赏,重重有赏!”
“谢过承大小姐!”
一戏班子纷纷躬身,表情既紧张又兴奋。
说实话,他们这今天的场戏表演得提心吊胆,着实一般,根本没想着能得到主家的赏赐。
毕竟,来之前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白家居然改头换面成了承家,而且这院里还绑着人,虽然有几个他们不认识,但那李家大爷、陈家大爷和宋家大爷,他们却是远远看到过的。
再加上几人之间的对话,傻子都知道剩下的几个是谁。
又能得钱又能吃瓜还有命在,情绪难免复杂。
承桑再次挥了挥手,“来人,送他们离开吧!”
“谢承大小姐!”那群戏子抱着银锭再次躬身,然后收拾东西跟着侍卫离开。
偏院清场,折磨也终于告一段落,可几人的表情却都不好看。
承桑饶有兴致的双手环胸,围着他们走了一圈,“诸位刚刚不还一个个困得直点头么?怎么人走了,反倒是精神了?难不成,我请来的这戏班子,还有催眠的作用?”
“”唯一差点睡觉的李崇脸都黑了,他忍了忍,终是没敢吱声。
可他爹李家家主却是忍不住,“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家家主声音嘶哑,好像受到了多大的折磨,“既然你自信能抵挡住三家宗室的联手,身后还有底牌,又何必不直接一点,戏耍我们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吃吧?”
他看出来了,承桑这是在做准备。
哪怕他并不知道原因,但猜一猜,还是能猜到一二。
如今各个宗室都没有还钱的意思,定是背后有动作,再联想到承桑清场的举动,只怕,是宗室要来硬的。
其实李家家主最开始也有过这个想法,可现在,他是半点也没有了,他只希望自家的势力别冲在最前面,不然损失惨重,怕是要从宗室除名。
就算陈家顾虑承家不敢对他李家下手,但他李家也定会成为虎嘴边上的一块肉,即便陈家这只老虎不动,可承家在动陈家之前,也必会先动李家。
李家家主想到后果,心中后怕。
还好,还好自家夫人虽然愚笨,但宋家的更为软弱可欺,就算出手,也必是宋家打头阵。
更别说宋家暗中的势力,就是以隐匿暗杀为主的。
李家家主看向茫茫夜空,现在,也只能希望宋家给点力了。
承桑听着李家家主的话语,看着他看向宋家家主的眼神,笑着晃了晃手指头,“我可没什么底牌,我的底牌,不就是你们么?李大家主,我想,你那么宅心仁厚,应该不会看着我死吧?”
“你一定会,用你的命救我的,对不对?”
李家家主的瞳孔紧缩,他听懂了,承桑想要杀鸡儆猴,而他,就是那只鸡。
“你敢!”
承桑笑得更甜了,“你看我敢不敢?”
“咻!”似是为了印证承桑的话,一支利箭朝着她的心口笔直袭来,承桑头都没回,她的手猛地抓住李家家主身上的绳结,来了个位置转换。
“噗嗤!”利箭入骨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李家家主的嘶吼。
“爹!”李崇头也不疼了,眼也不酸了,他叫嚷着,“承桑,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
夜空中,又是一箭袭来,一直跟在承桑身边的春喜猛地上前,抓住了李崇身上的绳结,一个抬手,入木三分。
李崇的话语终止,变成了和李家家主如出一辙的嘶吼。
他好像更惨烈一些。
虽然这支箭矢先射中的是椅子,不如李家家主的正面对上,还一箭刺入肩膀,但他被刺中的,是屁股。
正中靶心的那种。
承桑皱起小脸,不忍直视。
“你们能不能射准一点?”她说了句公道话。
虽然她看起来很是轻松和嚣张,但其实那漫天箭雨,也给了这间小院不少压力。
好在,那大大的戏台不是白搭建的。
“叮!”箭矢撞上戏台,无力跌落。
戏台变成了一个大盾牌,很是无敌。
黑夜中,一蒙面男子看着小院,挥挥手,霎时间,百十颗星火出现,带着灼灼热意。
“咻!”
又是一轮箭雨,小院化成了一片火海。
哪怕已经有很多火箭被侍卫击落,斩灭,却还是抑制不住周围燃烧着的木材。
还有那些小美人种植的花花草草。
“呼!”微风拂过,大火冲天。
秋晚和春喜站在承桑的身旁,“郡主。”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白家不远处,一队人马正在快速集结,他们身子佝偻,手里怀中却藏着很多东西,有的人甚至搬了一个大箱子。
他们一个一个自夜色中奔来,脸上露出的皆是任务完成的喜悦。
可随着大火出现,让这群人纷纷一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