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刚刚停歇规整,整个营地外站着不少人。
虽然承桑几人扎堆还不算多,但因为几人的身份,却是格外吸引注意,尤其是在宋可意几人跪下之后。
静婉看着宋可意几人的表情不善。
这宋可意是个不安分的,如今这幅局面,恐怕都是她所提前算计好的,她想让安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答应她的所求,就是不知道她所为的,到底是给白凌霜解毒,还是别的什么
静婉侧眸看了一眼承桑,然后继续默不作声。
如今的安宁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安宁了,不需要她来多管闲事。
“你能拿出什么呢?”承桑悠悠开口。
宋可意抬头,在她的目光中,承桑高傲地仰着纤细的脖颈,一副施舍的模样。
她下意识咬住唇。
承桑的眼睛微微垂下,俯瞰,“你觉得,本郡主很善良?还是你觉得,本郡主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又或是你觉得,你如今的身份能威胁到我?不拿出点让我心动的东西,我凭什么帮你呢?”
宋可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白凌霜似是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她看着承桑,倒是没有露出怨恨的神色。
但她也没有要理会承桑的意思,她只是拍了拍宋可意的手,“宋可意,安宁郡主说得对,她现在没有杀了我,都是她心善了,她没有必须救我的理由,而我,也给不出她”
“可是,明明能救的啊!”宋可意瞪着承桑,“之前芳芳说你冷血,说你残忍我还不信,却不想”
承桑抬抬眼皮,“随你怎么想。”
她不在乎。
“若是想要我救人,就拿出足够的报酬,否则,一切免谈。”承桑拉着静婉转身,迈步离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秋实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像是被小石子绊倒,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秋晚等人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连忙点头,然后倒腾着小碎步跟上,而留在原地的宋可意,则默默地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是夜。
月明星稀,经历长途跋涉,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很沉,除了周遭巡逻的侍卫,再没有一个人影。
忽地,一阵风吹过,处于中心位置的一座帐篷轻轻掀开了帘子。
一只脚才跨出,旁边,便传来了一道询问。
“秋实?你去哪?”春喜抱着长刀盘膝在承桑的帐篷外,她的身下垫着的,是一块灰白色的狼皮,是之前承无虑和众多皇子王孙共同猎得的战利品之一。
因为有好几张,承桑便给了秋晚、春喜各一张。
这狼皮并没有带回安王府,在承桑没有来猎场的日子里,一直保存在这里。
哪怕今天晚饭的时候才见过,还摸过,可秋实还是不可抑制地往狼皮上看了两眼。
多好的狼皮啊,可惜
秋实老实地低下头,“春喜姐姐,我晚上可能吃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找个地方”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春喜了然地点点头,“那你去吧,小心些,这里的夜晚,可并不安全。”
“是,多谢春喜姐姐提醒。”秋实乖乖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而就是这一瞬,她的表情变得格外嘲讽,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的春喜,也同样似笑非笑。
春喜的手深入帐篷,再收回的时候,已然多了块糕点。
果然,看戏还是要配点心才行的。
经历了春喜的拷问,秋实一路畅通无阻。
她来到营地之外,站在高大的树干之下,她的目光轻轻一扫,下一刻,双手环胸,“既然提前到了,那就出来吧,躲在草丛里,可是得不到救治的。”
秋实不紧不慢地开口,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你,真能救她?”草丛窸窸窣窣作响,两个人影从里面钻了出来,正是宋可意和白凌霜,她们互相搀扶,衣衫和发丝都有些凌乱,草叶沾了满身,却并没有人帮忙清理。
毕竟在两人的身旁,没有一个侍女。
她们是独自来的。
看着她们狼狈的样子,秋实放下了只提起了一点点的防备之心。
她轻笑,“你们不是想找秋晚么?我是她师,姐,你们说,我有没有能力?”
本来想说师妹的,可听起来并不是那么靠谱,更何况,她也从来不承认自己是秋晚的师妹,明明她的天分更好一次,学东西也更快一些,是师父有眼无珠!
秋实无端地冒了些火气,看着两人犹疑的样子,她冷哼,“不信就算了,我回去了。”
说着,她便转过了身。
“等等!”白凌霜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她立时大喘了两下。
宋可意担忧地抚了抚她的背,也跟着道,“我们既然来了,就是打算相信了,刚刚的询问也只是事关生命,不得不慎重,还望,还望医仙不要生气。”
秋实笑着转过头,“你倒是会说话。”
医仙,本来就该是她才对,秋晚算什么东西!
她往宋可意两人旁边走了两步,抬手一根银针飞出,扎上了白凌霜的耳垂。
再一拔,一股乌黑浓稠的血液冒出。
宋可意惊骇地看着这一幕,等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拿衣袖给白凌霜擦拭,她紧张极了,白凌霜却是呼吸平稳了很多,她感觉一直压在自己胸口的大石突然轻了些。
“宋可意!”白凌霜拽了拽宋可意的袖子。
宋可意的衣服上满是污秽,但她丝毫不顾,她看着白凌霜的头缓缓扭过,眼中跟着亮起,“你,你好了?”
白凌霜点头,喜极而泣,“是,我,我感觉我好多了。”
她一把抱住宋可意的肩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宋可意的眼里也跟着泛起泪花,“你没事就好了,太好了。”
美丽的月光下,如此感人肺腑的场景,让人无不发出一声叹息,可偏偏,有这么一个冷血的家伙,轻笑着对她们摇了摇头,“并没有哦~”
看着宋可意和白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