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残香已烬。
一场疾风骤雨过后,宋时薇的意识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她对上一双欲色未散的眸子。
“醒了?”
男人低头,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旖旎。
宋时薇有些茫然无措,下意识的将头转向一边,就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身穿大红色的喜服。
旁边散落着从她身上扯下来的红色嫁衣。
男人凑到她耳边,玩味的笑声响起:“他不是你今日要嫁的夫君吧?”
宋时薇看着地上男人的那张脸,眼中顿时染上了一层霜色,指甲深深的抠着身下的床褥。
今夜是她大婚之夜,然而地上的那个男人却不是她要嫁的夫君,而是她夫君的大哥,沈临舟。
她是承恩伯府养在乡下的大小姐,两个月前父亲将她接回京城,为她定下了一门婚事。
她要嫁的人名唤沈临川,是青州府的解元。
沈家同他们宋家有恩,当年她的父亲为沈临川的父亲所救,临别前赠给沈家一枚玉佩,说日后若有所需必将报答。
后来沈家遭逢巨变家道中落。
不久前沈临川拿着玉佩前往承恩伯府,提出想要求娶宋家小姐。
承恩伯碍于恩情不好拒绝,这才将养在乡下的宋时薇接回了京城,让她嫁给了沈临川。
沈家虽然没落,但沈临川颇有才华,以青州府解元的身份在京城大放异彩,是金科状元炙手可热的人选。
前世,宋时薇嫁入沈家后,将沈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伺候婆母,善待小姑子,同沈临川举案齐眉。
而沈临川也不负众望高中状元,昔日落魄的沈家一朝飞黄腾达,又有承恩伯府作为倚仗,沈临川在官场混的可谓是如鱼得水,风光无两。
京城谁人不羡慕宋时薇好福气,长在乡野却能嫁得状元郎。
哪料一场宴会上,她被醉酒的凌王玷污,闹得人尽皆知。
沈家口口声声说会为她讨个公道,转头就用一根白绫勒死了她。
死前她才知道沈临川身有隐疾,不能人道,大婚之夜他让自己的兄长代为圆房。
而宴会之上,也不是凌王醉酒玷污了她,是沈临川给她下了药将她送上了凌王的床榻。
只为帮助太子铲除手握重兵的凌王萧景珩,陷害他欺辱臣妻,逼人至死。
她带着满腔怨恨凄惨而死,一睁眼竟回到了嫁给沈临川的这一日。
彼时,她头顶的盖头还没揭开,只是堂已拜,婚事退不了,一切已成定局。
前世她喝了沈临川递来的交杯酒就晕了过去,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就与人圆了房。
重生后她趁沈临川不注意将酒倒在了身上,假装晕了过去。
果然,沈临川见她倒下后就在房间里点上了香,出了门。
不多时进来的人就成了沈临舟。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萧景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打晕了沈临舟,同她圆了房。
难道,前世新婚夜与她圆房之人根本就不是沈临舟,而是他?
“一个丑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萧景珩将她的头转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宋时薇从过往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她咬着唇问着面前的男人:“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景珩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像个端方的君子,温润好听的声音徐徐解释道:“姑娘见谅。
我本是个行侠仗义的剑客,来此是为了讨杯喜酒,却意外撞见你的夫君要让他兄长来代他圆房。
这么荒唐的事情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本想救你于水火,却不曾想这房中点了暖情香,这才阴差阳错,覆水难收。”
宋时薇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什么行侠仗义的剑客,明明就是凶名在外的那位煞神。
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是她疏忽了。
她以为只有酒里有问题,没想到沈临川还在房间里点了香。
在看清来人是萧景珩后,她在迷香的作用下不受控制的放纵了自己。
沈临川既然这么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她自然要成全。
比起沈临舟,她宁愿是萧景珩。
宋时薇推了推身上的男人道:“我……我不怪你,你快走吧。”
虽然不知道萧景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最起码让她知道了前世的新婚之夜究竟是谁同她圆了房。
如果是萧景珩,那么很多事情便都解释得通了。
萧景珩眯了眯眼睛,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他轻轻吻着宋时薇的耳垂问:“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们?”
宋时薇目光一凛,拒绝了他:“不用,我自己来!”
刚得知自己重生之时,她是抱着要和沈家人一起共赴地狱的决心,打算在今夜灭了沈家满门。
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上天既然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要留着这条命,让欺她,辱她,害她的沈家人得到报应。
她见男人一动不动,有些娇嗔的语气催促道:“你快走吧。”
萧景珩眸色一深,搂着她的腰欺近几分,粗重的声音有些暗哑:“药效未散,怕是走不了,还望姑娘怜惜。”
宋时薇:“……”
不待她拒绝,男人便深深的吻上她的唇。
也不知是不是这暖情香的药性太强,她不自觉的搂着男人的脖子,嘴里的低吟悉数被他吞了下去。
恍恍惚惚中,她好似听见男人温柔的声音在唤她:“卿卿。”
这称呼,前世她也曾在萧景珩嘴里听到过。
在她被沈临川送上萧景珩的床榻时,他也是叫的她卿卿。
只是宋时薇的脑海一片混沌,根本无暇多想,在攀过一轮又一轮的高峰过后,这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终于停歇了下来。
宋时薇早已累得动弹不得。
萧景珩抱着她温存了片刻,在宋时薇不停的催促下,他才不情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