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和竹清闻言双双一惊,两人对视了一眼似是有些为难。
踹凌王一脚那是大不敬之罪,但倘若不听从宋时薇的吩咐,就是背主。
萧景珩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宋时薇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她这是借机回绝不想收下他送的人。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不信他啊。
他唇角划过一抹苦涩。
就在这时惊雀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萧景珩面前道:“王爷,得罪了!”
说着,一脚就踹了过去。
虽然没用多大力道,但还是在萧景珩那身玄黑色的锦袍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竹清瞪大眼睛,她反应过来,忙爬起来也大着胆子踹了萧景珩一脚。
萧景珩看着衣摆上留下的这个脚印,又看了看惊雀和竹清,那脸色顿时黑了半边。
宋时薇有些意外,她也没想到这两个丫鬟竟有这样的胆量。
本来她是想故意刁难,也好借机回绝萧景珩。
毕竟她身边的眼线已经够多了。
可是她们既然已经照她的吩咐“以下犯上”了,这人就断然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了。
如果不收,只怕她们回去后要被责罚。
“这人我就收下了,多谢王爷割爱。”
宋时薇站了起来,看着萧景珩阴沉的脸色,心情却是极好。
她道:“戏也看了,茶也喝了,人我也收了,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惊雀和竹清这两脚也算是帮她出了一口气。
在马车上的时候萧景珩虽然没碰她,但他的行为已经冒犯了她。
看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还是挺高兴的。
萧景珩抬头正撞见她唇角一瞬而过的笑意,他咬了咬牙,叫住了她:“等等。”
宋时薇回头问道:“王爷还有别的事情吗?”
萧景珩伸手指了指自己衣摆上的两个脚印道:“你的婢女弄脏了本王的衣服,你这个做主子的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他长腿一伸,搭在了椅子上,故意将衣服上的脏污露出来,像极了地痞无赖:“本王有洁癖,这脏的衣服即便洗干净也不会穿,所以你得赔我一身新的。”
宋时薇唇角一抽,萧景珩是懂得借题发挥的。
不过就是赔身新衣服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道:“这里是一百两,够王爷你买身新衣服了。”
萧景珩撇了一眼那银票,哼了一声:“一百两就想把本王给打发了?
本王的衣服从布料到绣工到缝制都有专人负责,你这一百两能买什么?”
宋时薇看出来了,就算给他一千两也没用,这人是要讹诈!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想我怎么赔?”
萧景珩扬了扬眉,冲着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自然是要你亲手所制方可显出诚意。”
宋时薇:“……”
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让她亲手给他缝制一件衣服?这男人还真是奇怪得很。
她白了萧景珩一眼道:“行,我赔。”
留下这话她转身就要离开,身后传来萧景珩的叮嘱:“我喜欢蒲公草,衣服上就绣这个。”
宋时薇愣了一下,这人方才还将她比喻成蒲公草,如今又告诉她,他喜欢蒲公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借机表达爱意呢。
可惜啊,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这种小把戏她才不会上当呢。
宋时薇头也不回出了清风楼,坐上了马车。
萧景珩看着她的马车远去,兀自笑了一声:“脾气还是这么大。”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色顿时黯了下来。
直到马车再也看不见,他才有些疲惫地靠着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时,暗格的门被人推开,穿着红衣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柄扇子啧啧几声,笑着走了过来。
“让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亲手给你缝衣,王爷你这是看上了人妻?”
萧景珩眯了眯眼睛,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男人却是不惧,伸手倒了一杯茶在面前的茶杯里。
“难怪你问我要沈临川的秘辛,原来是为了她。”
他端起茶盏,看着上面残留着女子的唇印,笑着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萧景珩伸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就着有唇印的位置一饮而尽。
男人瞪大眼睛,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你……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你和这宋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不在京城长大,而你也不在,难不成你们是旧识?不然你怎么对她这么上心?”
萧景珩将杯子放下道:“本王回京的那一天,恰逢沈家办喜事。
便想借机潜进去寻找线索,却意外发现沈临川让他的大哥代替他去圆房,于是便出手救了宋小姐。
她如今已经知道沈临川的真面目,沈家这两次风波都是她兴起的。
本王觉得她或许能帮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是吗?”
男人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提醒道:“既是利用,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我瞧着那宋小姐可非寻常女子。”
萧景珩眸色沉沉,没搭理他,拂袖起身径自走了出去。
那身着红衣的男人笑着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倒是有点意思。”
……
宋时薇坐在马车里,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她按了按额头,想来沈家还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她。
马车停在沈家门前。
宋时薇下了车,一入府,府上的老管家就迎了过来道:“夫人,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让你去见她。”
“知道了。”
宋时薇应了一声,带着惊雀和竹清就朝着沈老夫人住的桐苑走去。
刚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