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
惠帝一把抱住萧景珩哭得不能自已。
这些年他故意冷落他,将他放逐京城,以为能护他平安,没想到还是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
“是朕对不起你!”
惠帝哽咽的声音里满含着悔恨,珩儿是他的嫡长子,从他出生就被寄予了厚望。
如果不是霍家的事情,他本应该是太子。
萧景珩任由他抱着,他就是要让他的父皇内疚悔恨,如此才好谈论接下来的事情。
他伸手拍了拍惠帝的肩道:“好了,儿子不是还活着吗。”
惠帝平复下心绪握着他的手问道:“是谁救了你,朕一定要好好地重赏他。”
萧景珩眸光一动,就连声音都温柔了些许,他道:“是个姑娘。”
“姑娘?”
惠帝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来。
他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什么姑娘?你怎么没把人给带回来?”
提及此,萧景珩面色一沉,眸中多了一抹黯然:“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那时候儿子身中剧毒,嗓子哑了,脸也毁了,浑身都是伤,她也不嫌弃儿子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儿子本来打算此生非她不娶,然而养好伤之后,我回去处理军中的细作,待回来后才发现她已经被逼着嫁了人。”
惠帝心头一惊,他看着萧景珩满眼都是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萧景珩问他:“父皇,儿臣把她给抢回来怎么样?”
惠帝吓了一跳,忙劝道:“珩儿啊,你可不能做傻事。
朕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人家姑娘都已经嫁了人,你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强抢民妻啊。”
萧景珩拧着眉,不肯罢休的样子道:“要不,儿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丈夫给弄死,然后再把她给娶回来?”
惠帝吓得快要跳起来了,他拍了拍萧景珩的后背道:“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他试探地问道:“既然她都已经嫁了人,许是你们之间没有缘分,不如……父皇给你找个更好的?”
“可是……”
萧景珩看着自己的父皇一脸认真道:“儿子已经毁了她的清白,没准她肚子里都已经有儿子的种了。”
惠帝瞪大眼睛,捂着自己的胸口好似受到了惊吓一样。
他指着萧景珩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萧景珩握着他的手道:“儿子也不是故意的。
是她嫁的那个夫君不能人道,又怕被她给发现,所以便想让自己的兄长来代为圆房,恰好让儿子发现了。
儿子自然不能眼睁睁见她被人给欺骗,本是想救她的。
谁料她夫君在房间里点了下三滥的玩意,所以这才阴差阳错成全了儿子。”
惠帝一脸惊愕,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荒唐的事情。
他冷着一张脸道:“简直岂有此理,你告诉朕此人是谁,朕非得砍了他的头不可。”
萧景珩笑着道:“有父皇这句话儿臣就放心了。
儿臣想要求一道恩旨,希望父皇看在这姑娘曾救了我的份上,给她一份恩典。”
“这是自然。”
惠帝看着他道:“只是,你是皇子是天潢贵胄,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就算你和这个姑娘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她毕竟嫁过人。
以你的身份地位不能娶她为妻,朕也不会同意的。
你如果真喜欢她,等她日后和离恢复了自由,可以给她换个身份,留在你身边做个侍妾。”
这已经是他的退让了。
萧景珩早就料到父皇不会同意的,因为这不止是幽幽众口这么简单,还关乎皇家的脸面。
而倘若他执意要娶她的话,以父皇的手段只怕会杀了她以绝后患。
他笑了笑:“儿子明白,父皇放心吧。”
惠帝对他的反应很是意外,以儿子这脾气肯定会同他抗争下去,可是他竟然就这么接受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萧景珩知道他的顾虑,他自嘲一笑道:“父皇不必怀疑,儿臣如果是耽于儿女情长之人,当初就不会离开她。
更何况儿臣在母后灵前发过誓,不查清霍家的事情就不会成亲。
告诉父皇这些只是想为她求一份恩典,能让她恢复自由之身,如此也算是报答了她的救命之恩。”
听他提起霍家,惠帝的脸色沉重了些许。
他叹了一声拍了拍萧景珩的手道:“既然回来了,就别整日无所事事,从明个起就开始上朝听政为朕分忧吧。”
“好。”
萧景珩答应下来,他扶着惠帝躺下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
惠帝抓着他的手道:“后宫里那些女人,朕都送走了。
朕知道是朕自欺欺人,她们即便再像也不是你的母后。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人了,你母后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无法替代。”
萧景珩眉梢一动,他看着自己的父皇有些苍老憔悴的脸。
想必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悔恨和痛苦中折磨着自己。
他伸手抱住惠帝,难得地低下了头:“父皇,对不起。”
惠帝眼眶微热,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像是失而复得一般欢喜。
时隔十六年,父子俩终于解开了隔阂。
只是有人欢喜也有人忧。
凤仪宫内。
孙皇后听闻萧景珩独自见了陛下,且一直都没有出来。
而寝殿的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他们父子说了什么,总之候在外面的人没有听到争吵声。
明明白天的时候,陛下震怒将凌王赶了出去。
只是随后不久,陛下就将宫里那些同霍无双相似的妃子全都送走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而今凌王入夜来宫中探望,只怕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要重修旧好了。
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