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没想到这种毒竟然是出自神医谷的叛徒。
她想起当初萧景珩遭遇追杀被她所救之时也是身中奇毒。
不知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
她敛住思绪道:“毒是我爹下的,而我娘很有可能也是死在这三生绝的奇毒之下。”
闻言,陈锦堂的面色骤然一变,他看着宋时薇问道:“你说什么?”
“我娘不是病死的,她是被宋莫亭给害死的。
周氏便是证人,她知道宋莫亭的很多事情,宋莫亭对她起了杀心。
所以我才用广陵子师父给我的假死药,将她给救了出来!”
宋时薇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陈锦堂听完她的话,死死地握着拳头,他知道宋莫亭对许妙姝无情,但却从未怀疑过他竟然会杀人!
他气得一拳砸到了桌上怒骂道:“这个畜生!”
“师叔别生气,我已经决定向官府告发他。
只是我娘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如果她当真是中了这三生绝的毒而死的,过了这么多年还能验得出来吗?”
宋时薇请陈锦堂来此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他能不能查验出她娘亲的死因。
只有查明死因确认是中毒而亡,才能状告宋莫亭杀人。
陈锦堂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道:“无论死了多久,尸体是不会骗人的,可是这样的话就得要开棺验尸。
宋莫亭是你的亲生父亲,无论是状告他杀人,还是开棺验尸这些都不应该由你来做。
否则你将承认别人的非议,被人指着鼻子骂你不忠不孝。”
宋时薇自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大义灭亲将自己的父亲送到官府,开母亲的棺扰其亡灵。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百姓眼中都是不孝的行为。
而她必将承受风雨,被人指责谩骂。
“我不怕。”
宋时薇眼神坚定:“我只想为我娘求一个公道。”
陈锦堂拧着眉道:“要状告宋莫亭杀人,可以让周氏去告,这样你娘的冤情同样可以洗刷。
你只需躲在背后等着宋莫亭得到报应即可,完全不需要自己出面。”
他回头递了个眼神给自己的儿子,示意他开口劝劝。
陈京墨假装看不见,虽然他知道他爹的良苦用心,但这件事他想支持小薇儿。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样的魄力。
见儿子也不站在他这边,陈锦堂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着一张脸对着宋时薇道:“你给我过来。”
宋时薇和陈京墨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跟着他走了出去。
陈锦堂来到院子外的花园凉亭上,背对着他们明显是在生气的样子。
宋时薇小心翼翼地劝道:“师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为人子女我不想把这样的事情假手于他人。”
陈京墨也跟着道:“爹,我觉得你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那宋莫亭杀妻弃女霸人家产,小薇儿大义灭亲只会得到百姓的赞许。”
“呵。”
陈锦堂回头冷冷的目光扫了儿子一眼道:“我看你这些年你在外游历是没有一点长进。”
陈京墨张了张嘴,没有再辩解。
陈锦堂叹息一声,问着宋时薇:“你可还记得之前你问过我,我师兄广陵子为何不收你为徒,而我也不赞同你学医的事情吗?”
宋时薇点了点头:“记得。”
陈锦堂抬头看着空中的那一轮明月,神情哀恸。
“其实我们神医谷曾收过一个女徒弟,那便是我们的小师妹。
神医谷是不收女弟子的,但她执着多次前来拜师,最后师父被她的诚意打动破格收了她为徒。
而她在医术上也颇有天赋,虽然入门较晚但医术却已经远超我们几个师兄弟。
后来,我们遵师父的吩咐带着小师妹下山去游历。
临行前师父千叮万嘱让师妹行医时必须扮作男人,还将其交由我师兄来照顾。
就这样,我们下了山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路游历。
小师妹和师兄一道一路往南走去,然而在途经安阳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陈京墨自小在神医谷长大,但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小师姑,他只知道自己的师伯也就是广陵子疯疯癫癫的。
别的师叔伯都已成亲生子唯有他孤寡一人,行踪不定。
想来他变成现在这样是同这小师妹有关了。
宋时薇问道:“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提及此陈锦堂突然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中透着讽刺。
他道:“小师妹在山中救了一个溺水的男人,然后无意间暴露了她女子的身份。
当地的村民指责小师妹不知检点,投怀送抱,逼着她嫁给她救的那个男人。
师兄同他们争辩却被那群刁民打得遍体鳞伤。
他们抓了师妹逼她成亲,师妹在绝望之下自杀了!”
宋时薇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
陈锦堂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眼底泛着一片水雾道:“明明师妹救了人,却因为她是一个女子便被人如此污蔑造谣逼迫,最后活生生的将人给逼死。
因为小师妹的死师兄他受了刺激,变得疯疯癫癫,他本来应该有大好的前途就这么被人给毁了。”
他看着宋时薇道:“有时候那些无端的猜测、指责、谩骂比刀子还要厉害。
我只是不想你跟我的小师妹一样,被流言蜚语所中伤。”
宋时薇的心情很是沉重,她问:“师叔,你觉得这件事的症结何在?
如果你的小师妹没有去救那个男人,她是不是就不会遭此横祸?
而我只要不去状告宋莫亭,就不会承受别人的指责谩骂?
可是不是这样的啊,你的小师妹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古往今来有多少如你小师妹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