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啸向来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学习生涯中要做最优秀的那一个,部队里要做最严于律己的那一个,现在调到二所上班,也要做最认真仔细的那一个。
像这样一个处处规范自己,事事吹毛求疵的人,此刻抱着怀里柔软的人儿,第一次出现赖床的想法,第一次觉得上班竟然是这么无趣的事情。
“唔……”
怀里娇软的小姑娘动了动,翻动身子朝向他,迷迷糊糊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似乎还没清醒,却已经凑上来往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然后又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出了名冷心冷情的祁啸此刻却心都软化了,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他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附身过去亲了亲那白皙娇嫩的脸蛋。
“我去上班了。”
他声音很轻,似是想要告诉她,又害怕吵醒她。
“嗯……”宣沫沫哼唧着应了一声,赖了两秒钟还是坐起来了,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去给你煮早餐。”
“不用,我回单位吃就行了。你再睡会儿吧。”祁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狠厉的眼眸里如今只有柔情蜜意。
宣沫沫点点头,又躺下了,“那我中午给你送饭。你晚上回来吗?”
“回。”
祁啸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浅浅的吻,而后在衣柜里拿了自己的制服就出去了。
上学之后,祁元在家也安分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成天跟宣沫沫对着干。
两人在家相处得很和谐,但是宣沫沫辅导祁元写作业时,整个人都快炸了。
“你这算的什么东西?老奶奶以每分钟150千米的速度前进?”
“坐飞机都没这么快吧?!”
“还有这个,减肥前150公斤,减肥后1300公斤?他是管不住嘴迈不开腿减肥失败了是吧?”
“你知道一千三百公斤是什么概念吗?这要是换成水泥,能建一栋楼了!”
宣沫沫拍了拍胸口,缓了口大气,讲祁元的数学作业本扔到一边,又指了指他的语文作业。
“孔子是我国最大的什么家?你写的什么?老人家?”
“这也就不说你了。这题,为什么大部分佛教都在北半球?”
祁元弱弱地接了句:“因为南无阿弥陀佛……”
宣沫沫快被气笑了,祁元这小子比她当年还离谱啊!
这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儿?!
“你猜让你姐夫看到你的作业,揍不揍你?”
祁元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宣沫沫拍了拍作业本,“全部擦掉重写!”
祁元委屈巴巴道:“沫沫姐,不是你说的吗?形而上学,不行退学……”
宣沫沫:……
一个大逼兜落在祁元后脑勺上,宣沫沫怒道:“我他喵的是说要是你学不好,我就不让你读了!不是说你可以不学!”
如果是放在后世,宣沫沫当然会觉得快乐比前途更重要,毕竟她那个时代满大街都是大学生。
总说什么要让小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几岁大的孩子不是看动画片、玩游戏,而是各种兴趣班、培训班挤满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可是真正考上大学了那又如何?
多少大学生毕业出来还不是找不到工作?
到最后反倒是成了脱不下长衫的孔乙己。
与其从小到大都活在内卷当中,倒不如快快乐乐的成长,起码有个值得怀念的童年。
可是现在这个时代,读书是真的可以改变命运的,这要是有个大学文凭,国家分配工作。
若是再学得好一点,那就能像祁啸那样,进国家单位为国效力了。
所以宣沫沫虽然一直贯彻着“活得了就活,活不了就死”的无所吊谓人生观。
但她绝不会告诉祁元“学而不思则罔,不思不学则爽”这种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不允许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祁元不用跟她受一样的罪!
自己淋过雨,当然是要把别人的伞也撕破了!
“听姐一句劝,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定要用功学习,以后才能像你祁啸哥哥那么厉害!”她拍了拍祁元瘦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忽悠一番。
祁元猛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
历经一个下午,祁元才在宣沫沫的“悉心教导”下,把作业全部重做了一遍。
祁啸下班顺便买了菜回来。
见宣沫沫在辅导祁元的功课,便道:“我先把饭煮下。”
“不不不不不!!!!!”
宣沫沫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谄媚地跑过去接过他手里拎着的菜,“做饭这种事当然是交给我来了,你去辅导小元吧。”
不容祁啸反驳,宣沫沫转身进了厨房,有种临阵逃脱的即视感。
祁啸去浴室洗了把脸,才在祁元身旁坐下。
看了眼他的作业,写得挺好的,就是擦除的痕迹太重,明显是重做了一遍。
再看看草稿本,上面是宣沫沫给他出的几道题。
【有一栋三层高的房子,哥哥自己建需要6个月,弟弟自己建需要8个月,请问两兄弟一起建需要多久?】
祁元一番计算,得出答案——12年。
祁啸:……
这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是两兄弟感情不和,所以房子才一直没建起来吗?
还有一道题,跟作业里的其中一题大同小异。
【一位坐轮椅的老爷爷从家到超市需要二十分钟,已知老爷爷家到超市520米,请问老爷爷的行动速度是?】
这么简单的一道题,祁元算出来每分钟26000米。
祁啸彻底无语,他指着草稿纸上离谱的答案,想骂都不知道该从何骂起。
“你写成这样,你姐没揍你吗?”
“没有……她还问我老爷爷的轮椅是不是磁悬浮的。”
祁元眨巴眨巴懵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