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圆月高悬。
裴家的车队才匆匆回到裴府。
沈宝珠耷拉着眼皮回到听竹轩,在迎秋的服侍下洗漱换上薄衣。
哪知迎秋却发现自家姑娘的肩膀上和小臂上都出现了乌青的伤痕,迎秋尤其心疼。
自家姑娘皮子本就白嫩,说是冰肌玉骨都不为过,一点点力气就容易伤到,钟家大小姐也太狠了。
迎秋本想给沈宝珠上些药,哪知伤药已经用完了,只剩下一个空瓶,迎秋只得作罢。
沈宝珠早已昏昏欲睡,换好衣服便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床榻。
脑袋一沾上软枕,瞬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迎秋给沈宝珠掖了掖被角,放下床帐,又摁灭了烛火,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屋子。
迎刚一转头,就见裴晏辞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迎秋连忙低头,恭敬喊道:“大公子。”
“她睡了?”
“姑娘身子弱,今日又舟车劳顿,在马车上便已经睁不开眼了,眼下刚刚睡着。”
迎秋原想着自己这么说了,大公子应当就不会再进去折腾自家姑娘了。
哪知她话音刚落,裴晏辞就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迎秋一愣,不敢跟进屋,只能站在门口守着。
裴晏辞一走进屋子,就透过白色纱帐影影绰绰地看见了床上那一小块鼓包。
裴晏辞放轻了脚步,掀开一角床帐,一眼就定格在那张恬静的睡颜上。
沈宝珠呼吸清浅,嘴角微勾,似是在做什么美梦,丝毫没有察觉到入侵者的到来。
裴晏辞坐到床榻边,将沈宝珠从被子里挖出来,将人的背靠在自己胸膛。
那柔弱无骨的身躯仿佛与他是量身定做的,完美地嵌合在一起,感受着怀中的人传来的温度,裴晏辞只觉得心中空缺的那片空间被填满了。
随后慢慢褪去沈宝珠身上的纱衣,露出那雪白晶莹的肌肤。
虽然屋子里黑暗,但有月光照映,裴晏辞还是清晰准确地捕捉到了沈宝珠背上的肿胀伤痕。
裴晏辞没忍住轻轻触碰伤口,怀中的人嘤咛了一声,裴晏辞瞬间停止了动作。
沈宝珠没有醒来,只是在裴晏辞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睡了过去。
看着沈宝珠全然依赖的模样,裴晏辞忍不住笑了笑。
随即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角质葫芦瓶,将瓶中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到沈宝珠的伤处。
涂完药膏,裴晏辞正准备给沈宝珠重新穿上衣裳,却想到了些什么。
握住她的左手,放到月光下仔细查验,果然也发现了一圈乌痕。
裴晏辞抿抿唇,闷不作声继续上药。
他知道自己如今对沈宝珠的感情有些反常,理智提醒他不能再这样沉溺下去,可是他的身体却好像不受控制般地靠近沈宝珠,并甘之如饴。
裴晏辞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中一片清明。
深深望了一眼睡梦中的沈宝珠,随即抬脚走出了屋子。
迎秋在门口等得焦急,哪知下一秒裴晏辞便推门而出。
趁着裴晏辞关门时,迎秋没忍住朝着屋子里望了一眼,见姑娘没有被吵醒,这才放下心来。
刚松一口气,手中便被塞了一个葫芦瓶。
“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若是明日你家小姐身上的伤还没有消下去,你再继续给她上药。”也不等迎秋说话,裴晏辞就迅速离开了听竹轩。
沈宝珠自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身上的伤痕也淡了许多。
迎秋犹豫再三,还是把做完裴晏辞到来的事情告知了沈宝珠,还将伤药交给了沈宝珠。
沈宝珠看着手中的角质葫芦瓶,眨了眨眼,终究什么都没说。
沈宝珠准备收拾收拾去给裴老夫人和安平郡主请安,迎秋却告诉沈宝珠,因为昨天折腾到了大半夜,府里众人都需要补眠,因此裴老夫人和安平郡主都免去了请安。
换句话说,沈宝珠今天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
但沈宝珠也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只跟往常一样,去小厨房做了盘点心。
回来后,坐到树荫下的摇椅上,摇摇晃晃着,一边读着游记,一边喝茶吃点心,好不惬意。
沈宝珠没有像先前那样打扮得一丝不苟,只穿着一身宽松的浅白色衣袍。
青丝没有扎髻,只是用簪子将头发盘了起来,后发松散,一张素白的小脸显得愈发精致。
阳光透过树叶细碎地打到沈宝珠那如同白玉般的脸上,慵懒的她轻哼着江南小曲,让听竹轩里服侍的下人都不由得沉醉进了那曲中的江南水乡中。
唯独路过的陈嬷嬷看见这一幕,冷哼了一声:“伤风败俗。”随即去忙自己手头上的活。
很快,听竹轩的这份平静就被打破了。
“沈宝珠!”裴娇娇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声音的主人就出现在了听竹轩的门口。
沈宝珠还有些疑惑这位大小姐来这儿做什么,毕竟自她住到听竹轩的这一年以来,裴娇娇从未登过门。
不过不用沈宝珠猜测,裴娇娇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些是母亲让我带给你的布匹,说是感谢你昨日对我的回护。”
裴娇娇一挥手,各自抱了三四匹布的丫鬟便走上了前。
沈宝珠起身,扫了一眼,这些布匹大多是绸缎,其中夹杂着一两匹绫布。
还不等沈宝珠客气,裴娇娇便让丫鬟将布匹送到屋子里去。
随即环视了这听竹轩一眼,挑剔道:“你怎么住在这个院子,又小又偏僻,我可找了好久才找过来,等回头我让母亲给你换一处更亮堂的大院子。”
沈宝珠笑笑,大小姐的脾气虽坏,但一旦获得她的认可,她便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
“不用了,我都在这里住惯了,虽然偏僻,但胜在清净,不过还是多谢表姐的好意。”
裴娇娇闻言,冷哼一声:“给你讨好处你都不要,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