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芳楼内,原本正在用餐的众人都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陆朝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不管他如何用力,对方就如同铁壁铜墙一般,将他的手牢牢固定住,分毫不动。
面对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陆朝安只觉得自己丢了脸面,羞愤难当,对着对面那个长相俊美,摇着折扇的男子低吼道:“阁下是谁?我做什么与你何干,还不快些放手!”
周行己见对方毫无悔改之意,也不回应,只是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陆朝安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好似要断了,也顾不上维持君子风度,哀嚎出声。
一旁的书童见状,赶忙对着周行己跪地求饶。
周行己淡淡开口:“你该求饶的人不是我。”
书童立马意会,对着沈宝珠开口求饶。
沈宝珠拉了拉周行己的衣角,见周行己看过来,便道:“多谢你,已经足够了,让他走吧。”
周行己这才放手。
陆朝安恨恨地看了沈宝珠周行己一眼,随即在书童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沈宝珠也没有给人看热闹的习惯,拉着周行己便离开了醉芳楼。
两人一同走在路上,沈宝珠落后了两步,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行己见她心不在焉,便开口吸引她注意道:“你病可好了?”
沈宝珠回过神来,立马回答:“早就好了。”
但很快,沈宝珠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对着周行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那双晶莹水润的眸子震惊地望着自己,周行己的心情愉悦了起来,伸出手捏了捏沈宝珠娇嫩的面庞,道:“你猜。”随即大步向前走去。
沈宝珠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朝着前头的周行己追了过去,还道:“不要随便碰我!”
看着气鼓鼓的沈宝珠,周行己轻笑两声。
两人一路上谈天说地,连带着沈宝珠的情绪也好了许多。
直到到了听竹轩的外院墙,周行己才拉住沈宝珠,道:“裴晏辞同卢湛英定亲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沈宝珠低低应了一声:“嗯。”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说完,裴晏辞解下了腰间的玉佩,交给了沈宝珠。
沈宝珠刚想拒绝,周行己便已经强硬地塞到了她的手中。
“拿着吧,万一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呢。”
沈宝珠看着手中的玉佩,倏地抬头对周行己道:“还真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
周行己挑眉,收起手上的折扇,道:“何事?你尽管说就是。”
沈宝珠指着比她还要高出三尺的墙道:“我上不去,烦请周公子帮帮忙,将我送到墙头就行。”
听到这话,周行己不由得笑出了声,趁着沈宝珠还未反应过来,一手揽住她的纤腰,脚尖点地,轻轻一跃。
沈宝珠只觉得自己浑身一轻,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听竹轩的内院。
一直守在院子里等着沈宝珠的迎秋见状,立马迎了上去:“姑娘,你没事吧?”
可等看清周行己的模样,迎秋不由得吃惊道:“你不是那天晚上那个——”
周行己咳了两声,随即对着沈宝珠道:“我还有事,便不留了,回见。”说完,人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迎秋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沈宝珠打断道:“迎秋,你实话实说,表哥是不是同卢湛英定亲了?”
迎秋一愣,脸上的红晕褪去,瞬间变得煞白。
看着沈宝珠冷淡的眼神,迎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道:“是,那日我出听竹轩,听到裴府下人议论大公子和卢姑娘的婚事,回来之后本想立马告诉姑娘的,可大公子不让我说。”
迎秋语气委屈,沈宝珠心中也不是滋味。
只进了屋子,想着这一年来自己同裴晏辞之间发生的事情,枯坐了一夜,无论迎秋怎么劝都不听。
直到旭日临窗,眼中满是红血丝的沈宝珠才起身,道:“迎秋,这几日你收拾收拾咱们的行李,我们也是时候离开裴府了。”
沈宝珠知晓,若是自己光明正大去请辞,裴晏辞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开。
所以她想要直接偷跑,趁着裴晏辞不知道的时候。
又过了几日,沈宝珠准备出发去白云寺为亡母上香。
离开前一夜,裴晏辞还来寻她,沈宝珠只装作往常的模样与他相处。
裴晏辞抱着沈宝珠,一边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开口道:“这屋子是不是空了些?”
沈宝珠心跳漏了一拍,当即道:“天气转凉,许多夏日用物我都让迎秋收起来了,这才看上去东西少了些。”
裴晏辞不疑有他,只紧紧抱着沈宝珠睡了过去。
裴晏辞这段时日来又要处理公务,又要帮着太子寻找瑞王的罪证,回到家中,还要被安平郡主时时提醒与卢湛英的婚事,可谓是身心俱疲。
一向丰神俊朗的裴晏辞眼底竟满是青黑。
沈宝珠不由得伸出手,指尖从他那对飞云入鬓的剑眉逐渐下滑,路过他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那双上扬的薄唇,刻画出一个完整精致的面容。
沈宝珠深深凝视了他一番,这才钻进了他的怀中。
察觉到沈宝珠的动作,即便是睡梦中的裴晏辞,也习惯性地将人紧紧搂住。
两人的身躯相互贴合,恍若是这世间最为恩爱的一对璧人。
翌日一早,沈宝珠便打发迎秋收拾东西。
主仆俩刚到门口,就瞧见了骑在马上的裴晏辞。
沈宝珠动作一顿,对着他行了个礼,道:“怎么还不去点卯?”
裴晏辞笑笑:“想再看看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裴晏辞视线移向迎秋身上的包裹。
沈宝珠不动声色:“给我小娘带的,去岁没去祭拜,今年便想多烧些东西给她。”
裴晏辞点点头,见沈宝珠上了马车,他便骑着马到马车旁,掀开侧轩的帘子道:“早些回来。”
沈宝珠对着他点点头:“好。”
裴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