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墨书的犹豫,沉声道:“备马,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墨书咬牙:“是!”
等到裴晏辞来到门口之后,当即翻身上马,朝着京城门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墨书还没来得及跟上,就见自己家公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
裴晏辞快马加鞭到了白云山下,随手将马栓在山下,便朝着静梵寺赶去。
等他爬到静梵寺前,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裴晏辞将额头的汗珠擦拭干净,又缓了缓自己急促的呼吸,这才上前准备敲门。
可他的指节还未触及到朱门,威严的佛寺大门便缓缓打开。
穿着僧袍,衣着整齐的法照住持正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似乎能够堪破黑暗。
他看向门口的裴晏辞,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容,道:“裴施主,谛闲大师等候多时了。”
裴晏辞一愣,谛闲大师,那不是前朝有名的佛教圣僧吗?若真是同一个人,那不是已经有三百年的岁数了?
法照似乎就已经看出了他的迟疑,道:“原本在裴施主上静梵寺的那一日,谛闲法师便要见您的,可惜施主后来晕过去被人带走。
不过现下也不晚,作为这百年来唯一一位跪上千层石梯之人,谛闲法师说,您是诚心且有缘之人,他会一直等您来见他。
裴施主,您且跟我走一趟吧。”
裴晏辞闻言,虽不知道这主持嘴中说的是真是假,但但凡有一丝的可能性,他也不想放弃,他还有好多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于是立马跟上了法照的步伐,朝着寺庙深处走去。
直到一处幽静没有人烟的地方,一座禅房倏地出现在两人眼前。
法照:“我便不过去了,裴施主自己前去吧。”
裴晏辞看了法照一眼,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裴晏辞的错觉,一进入这屋子,他的心绪突然就宁静了下来,颇有一种超脱物外的平静。
可是感受到自己手中的玉佩,又想到沈宝珠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裴晏辞的情绪就再一次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抬头向前看去,只见一张偌大的“禅”字挂在正中央的墙壁上,一道披着袈裟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跪在蒲团上。
那道身影一动不动,只安静地跪在那处,仿若一具雕像。
裴晏辞抿了抿唇,开口:“谛闲大师?”
无人回复。
裴晏辞正准备继续开口,一道苍老的声音似乎从这屋子的四面八方传出,震天的声音传递到裴晏辞的心中。
“裴施主所谓何求?”
裴晏辞垂下眼眸,望着自己左手中紧紧捏着的墨色鱼纹玉佩,沉声道:“我想请大师为我超度一人,希望她下辈子能够幸福美满,无病无灾。”
那道苍老声音再一次响起:“请裴施主给出生辰八字。”
裴晏辞将沈宝珠的生辰八字脱口而出。
屋子再一次寂静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谛闲大师说的话便让裴晏辞欣喜若狂。
“裴施主是不是给错了日子?这位姑娘明明还未往生。”
裴晏辞一愣,眼中流露出狂喜的神色,当即追问道:“大师,那您能帮我问问她如今身处何处?”
谛闲大师:“抱歉,裴施主,生人无法寻踪。且这施主同这姑娘似乎……总之,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施主还是莫要强求的好。”
裴晏辞没有答话,只是对着谛闲大师再一次开口问道:“大师为何要帮我?”
谛闲大师:“贫僧的师傅圆寂之前,曾嘱咐过,若是有一日,有人一步一跪上了静梵寺,便一定要满足对方的心愿。
而裴施主,是贫僧这三百年以来见过的唯一一人。”
得到了答案,裴晏辞便也不再纠结,对着前头那个背影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在这屋子里待了半晌,才离开。
等裴晏辞走出屋子的一瞬间,东边的朝霞也划破了天际。
裴晏辞整个人也同浴火重生般,恢复了精神气,一双瑞凤眼中满是是在必得。
而另一头,沈宝珠同迎秋早早便打包好了行李,但为了不引起这一别院里其他人的注意,她们只带了银票和一些方便携带的东西。
剩下的衣服首饰之类的,两人准备逃离这处之后再重新购买。
一大早,沈宝珠便叫来了曾管事。
曾管事心中有些疑惑,这沈姑娘自从住到他们别院之后便一直非常老实,除了在别院外头转一转,便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从不瞎走。
因此曾管事也对沈宝珠十分放心,这倒还是对方第一次要召见自己。
一进院子,沈宝珠便道:“曾管事,我在这别院里头待久了,难免觉得有些无趣,而且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总是不想吃东西。
想到咱们院子里的物资也不多了,不如今日我陪曾管事一同出去采买吧,刚好我也可以去镇里头逛一逛,买些想吃的东西。”
曾管事下意识便要拒绝:“沈姑娘不如想想有什么想吃的,我去采买的时候顺势给姑娘带回来便是了。镇子里头人多,姑娘又刚怀了身子,若是冲撞到了姑娘就不好了。”
沈宝珠却装作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纠结了好半晌,才开口道:“曾管事,这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想吃些什么,你还是带我去镇上吧,说不准我瞧见了,就知道想要什么了。”
站在沈宝珠身边的迎秋开口道:“是啊曾管事,我家姑娘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用饭了,身子都消瘦了一圈儿。
不瞒您说,我在这院子里头待着也有些浑身乏力,若是您能带我们去镇上活泛活泛,那就最好了。
求您了,曾管事。”
沈宝珠和迎秋轮番上阵,只将曾管事磨得没了脾气,答应了下来。
沈宝珠和迎秋暗中交换了个眼神。
于是又过了一个时辰,沈宝珠主仆二人和曾管事便搭乘一辆马车前往最近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