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一个身影出现,从小厮手里接到药碗。看到来人,连一不禁皱眉,欲言又止。
他来做什么?连一心想。
来人正是温图南。
他轻轻摸着温玉惨白的脸,温图南垂下眼眸。
果然,兄长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好。
温图南说不出的情绪,又心疼又开心,简直要疯了。
温图南从连一怀里接过温玉,她阻止不了。温图南轻轻喂着汤药,汤药顺着温玉的嘴角流至下巴,再流到喉咙染脏了他雪白的里衣。温图南睫毛眨了眨,盯着温玉的惨白的唇,余光又看向喉咙,他面上不显情绪,没人猜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连一只担心温玉伤势,开口道:“小公子,您需要这样托着公子的头。”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果然如刚才那样,顺利的将药喂下去。又将温玉趴在床上,他自己手持着剪刀,十分谨慎地剪开粘在温玉血肉上的衣衫。这是细致的活,薄汗附上了温图南的额头,然后又轻轻上药,他的指尖似乎带着极大的克制不在温玉后背上多做停留。
一连多日,温图南都守在温玉床边,连温玉醒了后,煮的粥也是温图南持着勺子一勺一勺喂的。
就这样将养了一月有余,温家上下人人以为温氏俩公子又恢复以往的情谊。只有连一默不作声,她心里清楚,在这温家,看似父慈子爱,母慈子孝,对于温玉都是假的。温母只心疼自己亲生的温图南,对于温玉怕是还担心会分夺家产,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不过一开始碍于人言可畏,会毁了她慈母的名声,落得个虐待嫡长子的恶名。再后来,温玉才貌惊艳城中,人人更是赞叹温家公子温玉,她更不好发作罢了。可是对于越来越优秀的温玉,她心中怎能不厌恶啊?而温家家主,温玉受伤这一月来,他不曾露面,探望儿子一面。
树影婆娑,突然一声清脆的碗碎声从温玉房中传来。连一急忙推门而入。
“不要胡闹了,我的剑呢?”温玉愠怒。
“你想走?想都别想,”温图南恨声道,“你的剑我早就叫人熔了,书房也没了,从今以后,你哪都别想去。”
温玉动怒,本就没好全,没忍住猛咳两声。
“温图南!”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生气,这般厉声喊他的名字。温玉调整呼吸,不再理他,直接要踏门而出。温图南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温玉身前。
“不准走!”
温玉手上运功,可是这一掌,他下不去手,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
“让开!”
温图南从怀中抽出短刃,“温玉!你出了这个门,从此我们就不是兄弟!即使这样,你也要离开温家吗?”
温玉绕过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要走。
连一叹气,从她入府,她就知道了公子有心事,他不属于这里。既然如此,连一也想明白了,她准备追随公子,这条命也算是温玉给的,也算报答他了。
短刃沁入到温玉的血肉里。
“公子!”连一惊呼出声。
温图南把短刃从温玉后背拔出,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既然如此,兄长啊,你就乖乖的当个金丝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