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规矩总能让你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甄嬛在一旁看着,心下却隐约觉得似有不对。
果不其然,一如那不祥的预感,余莺儿乍听这话,立时以头抢地哭道:“奴婢受安小主大恩,怎能以怨报恩!奴婢还是一死了之了吧!”便要去撞那门柱,却被华妃身后的周宁海拦住。
众人乍见这变故,又听这话,心下大惊,华妃则藏下嘴边笑意,只冷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一死了之陷害小主,这可是大罪!”
余莺儿被拦下后哭诉道:“奴婢不曾陷害小主,是小主!小主……”
冯淑仪一惊,有些摸不透虚实,只是见余莺儿这般寻死觅活的,不由反问道:“小主怎么?”
“小主推了惠嫔小主!”
一语惊四座,玄凌甄嬛瞪大了眼睛,连素来端庄稳重的冯淑仪也一时失了声。
“大胆!”
甄嬛抢道:“你方才吞吞吐吐,此时又突然攀咬你家小主,你是何居心?”
华妃则轻轻一笑,不咸不淡地反问道:“莞妹妹这话说得奇怪,固然这丫鬟说话存疑,但莞妹妹也太心急了些,怎么就能叫攀咬,这般说话岂不算臆测?”
甄嬛一怔,随即对玄凌严肃道:“皇上,安妹妹素来和眉姐姐关系亲厚,这大家有目共睹的,焉能做出这样的事?况且……若真的是她推的,怎么可能安妹妹自己也落入水里。”
玄凌自己也是并不信这个莺儿的话,但是……眼瞧着这个余莺儿唱念做打,声嘶力竭,却也不似有假……可是……
他看了看那纱帘后的如玉女子,淡淡道:“莞嫔此话有理,若真是安小媛所为,怎么可能会自己也落入水里?”
华妃则笑道:“臣妾倒觉得这丫鬟的话也未尝不可能,安小媛和惠嫔关系亲密不假,但人心隔肚皮,这后宫里表面情深背后捅刀子的事儿可不少,焉知安小媛是不是真的和惠嫔姐妹情深呢?况且若说跌入水里这件事,也有可能是安小媛自己未防被惠嫔带下去的,那观鱼台幽暗难走,推人落水后一时失足也是正常。”
甄嬛冷笑道:“华妃娘娘此言才是臆测了吧?”
莺儿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忙抢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漪兰气得一时要冲过去给了她一巴掌,“你!你!小主对你不薄,你竟然陷害小主!”
余莺儿这一巴掌挨得又疾又狠,她脸顿时肿了,哭道:“漪兰姐姐说得什么话!我哪里陷害小主了,分明是小主自己不行好事,现下是遭了报应!”一时又朝玄凌哭诉道:“奴婢不是胡说,除了奴婢,费贵嫔娘娘宫里的康禄海也可以佐证!今儿是费贵嫔娘娘邀了小主用膳,用膳后,娘娘便用康禄海送小主回宫,可我等送小主回宫时,小主说她东西落在了费贵嫔娘娘那儿,便让康禄海去取回来,说在千鲤池等他,又让我去迎康禄海。谁曾想我刚转了身,就看见了小主推了惠嫔小主下水!”
玄凌身边的李长拉住怒气冲冲的漪兰,又随即低声禀报道:“方才,费贵嫔娘娘也来了……”
“让她进来。”
玄凌坐在了一旁,冷冷说道,“还有那个康禄海。”
云稚眉眼低垂,沉默地听着这一场闹剧,她根本无心周围的吵杂,只是一心关注帘后久久不醒的人,但见翠绿的帷帐拉开,温实初珊珊走出来,他脸上还带着几分凝重。
“怎么样了?!”云稚拉住他抢先问道,而甄嬛也在她身后看着。
一时成了众人焦点的温实初恭敬地跪下禀报:“安小媛呛水严重,水积于肺,闭塞气道,臣方才已经借物让小媛排出了大部分污水……小媛窒息呛水,导致现下还是神昏息微,高烧不退,臣也已经施以针灸,针刺人中、关元、尺中等穴位,若能三日内醒过来,那便无碍,若不能……”
他话没有说完,但众人已有数。
云稚神色苍白,看着床榻上气息微弱,浑身滚烫的陵容,不禁咬了咬嘴唇。
玄凌一时也握紧了手中的玉串,顿了顿,冷硬命令道:“不论代价,必须把她救回来!”他将玉串丢在案上,冷冷道,“若不能,尔等也不必再做这太医了。”
温实初一时战战兢兢,跪称遵旨。
华妃心里则算计着,这安陵容跳水救人是她没料到的,不过没除掉沈眉庄换一个安陵容也不算亏,若她真不能醒过来,才好。
正各自心有所思时,门外费贵嫔和那个话题中心的康禄海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华妃娘娘,参见冯淑仪。”她和华妃当真有异曲同工之妙,竟都还有时间和准备一色盛装浓丽,她见这明瑟居的乱象,心头满是高兴和报仇的快意,只作一幅担忧状道:“安妹妹可还好?”
“费贵嫔娘娘是希望姐姐好还是不好?”云稚转身扬起了一抹笑意,她确实生得太好,即便是这冷怒之下的笑容依旧是有着夺人目光的美,“娘娘身后的便是康禄海?”
云稚盯着那个面白无须的内监,甄嬛随即说道:“好久不见了,康公公。”
康禄海见这场面,心里顿时虚了虚,又想起自己得的那些好处,又撑起了精神笑道:“奴婢给您请安,莞嫔小主。”
“既然人都齐了,那便开始吧。”
华妃坐在玄凌身边的交椅上,红蔻丹的手指敲了敲扶手,笑容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