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众位郎君瞧瞧。”
座上之人开口说道。
“...是”
似是与那徐郎君即位熟稔,涟漪并未迟疑的将头抬起,依次踱步至下方众人身旁,端起桌上的酒杯献上,待见其饮下后换至下一桌。
直至来到宋朝桌前,涟漪先是端起酒杯递给赵阙,赵阙在闻到那股刺鼻的胭脂味时眉头一皱,随即强压下不适,如常的接过酒杯,从善如流的饮下。
紧接着便见涟漪又端起另一杯酒,递于宋朝面前,缓缓抬头望向宋朝,轻声开口道:
“郎君,请慢用。”
宋朝望了眼涟漪,又不经意看了座上之人一眼,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眼看着涟漪伺候座下所有人饮完酒,那位徐郎君笑着开口道:
“涟漪你看看,今夜这些人可都是来看你的,那你今晚可得卖力些了。”
“是”,涟漪应道:“奴家新学了支舞,今晚就跳给在座的给位郎君们看。”
“好!”
“......”
众人闻言一阵激动,在座的这些人在武陵城中也都有些身份,可饶是如此,得见涟漪一面也是艰难,今日知晓那位包下涟漪一月的徐郎君愿意与众人分享,是以争先前来一睹芳容。
宋朝也虽众人轻轻鼓掌,静静等着涟漪起舞。
片刻后,只见几位南夷装扮的人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南夷器乐,器乐声响,涟漪身形款款的随之舞动起来。
要说南夷的舞蹈有何不同,便是起舞之人眼神较其他舞蹈更为魅惑,只见涟漪伴着乐声,一双凤眼微扬,随之眨动,犹如林间的蝴蝶一般起舞,间或着想四周跑去,足尖轻点着游离,伴随着那串铃铛的声响,若即若离,引得众人阵阵惊叹。
宋朝转头看了赵阙一眼,赵阙了然,身子不由像一旁倾斜,口中呢喃道:
“这伶人的舞跳的确实是好,只是这舞似与中原不同啊。”
旁边这人听了这话,嘴上笑着调侃道:
“你是第一次见涟漪跳舞吧?”
“...是啊”
“难怪你不知,这可是南夷之舞,比我们中原的舞更有风情!”
“哦?”赵阙佯装疑惑着开口道:“莫非伶人是南夷之人?”
“听说是,你看她方才行礼的手势也都与我们不同。”
“原来如此”,赵阙了然,随即突然问道:“座上之人是谁啊?怎么瞧着与这伶人格外熟稔?”
“那位可是从胶东来的徐郎君徐域。”
见赵阙一脸费解,那人嘲弄着开口道:“胶东徐氏你未听过?”
“...没有。”
那人以一种“没见识”的神色看了眼赵阙,随即说道:
“胶东徐氏,那可是名门贵族,族中是出过贵妃的。”
“如此厉害?”
赵阙闻言震惊,于是问道:
“那他怎么会来武陵?”
“这我怎会知道,可能是游历至此吧,行了,快看舞蹈吧,这么精彩的舞艺可莫要错过了。”
赵阙缓缓将身子坐直,正欲开口向宋朝传达,却听宋朝说道:“我听到了。”
“那接下来做什么?”
“观舞。”
“哦...啊...?”赵阙一脸不解的望着宋朝,眼中之意大抵是:我们花了五十两银子当真就只是来看这伶人扭来扭去?
宋朝看着一脸郁色的赵阙,笑着点了点头。
一曲结束,众人鼓掌拍案叫好。
涟漪又一次行礼后,默默站着听徐域接下来的吩咐。
徐域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望着宋朝的方向,轻声开口道:
“不知那位青衣郎君以为如何?”
宋朝闻言缓缓起身,行了一礼后道:
“多谢徐郎君今日允我众人观舞,涟漪娘子不愧是兰园的花魁,舞技斐然,令人眼前一亮,在下今日,大为震撼。”
徐域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随即望向涟漪道:
“听到了吗,这位郎君夸你呢,那你该如何啊?”
涟漪闻言一愣,随即笑着说了句“是”,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了宋朝身前,双手交错置于胸前:
“涟漪多谢这位郎君夸赞,今夜涟漪...便是郎君的。”
众人闻言,心中泛起不忿,只恨方才徐域询问的不是自己,否则如今能够独享涟漪的便是自己了。
宋朝闻言也不推拒,抬头望着徐域,缓缓开口道:“...好。”
今夜的一切都比自己以为的顺利,赵阙本已做好准备要将在座众人灌醉,而后得一与涟漪说话的机会,可谁知还未开始,那位徐郎君只开口两句话便将涟漪推给了宋朝。
想着此事古怪,正欲开口周旋,不料宋朝却径直应下,留赵阙于原地怔愣,只是一想到近几日与宋朝交谈,的确是位妥帖冷静的郎君,于是赵阙决定姑且信他一次,双眼目送着宋朝与那伶人一同离开了厢房。
随涟漪进了另一间厢房,宋朝于桌前坐下,涟漪端起酒杯倒了杯酒递给宋朝:
“郎君,请慢用。”
宋朝接过酒杯,慢悠悠的望着涟漪:
“听闻你一整月都给了徐郎君?”
“...是”
“所以你如此听他的话?”
“...是”
见涟漪始终低着头,宋朝冷不丁开口道:
“怎么,不愿意伺候我?”
“不...不是,奴家愿意。”
“若你的手能不抖,我或许会信了你的话。”
见涟漪愣住,宋朝也未多言语,只突然问道:“你们伶人都如今一般怯懦吗?”
“...什么?”
“先前我于岭南游历,曾去过一小县城,叫...玉林,那里有位伶人,同你一样...胆怯。”
仔细观察着涟漪的脸色,见其听到“玉林”时神色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