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
2003年的某天深夜,西海市的一栋烂尾楼上出现一个身影,影影绰绰,越来越走近边缘的位置。
顾氏集团半年前通过招标竞得了这块地皮,而后紧锣密鼓的盖起了这栋大楼。然而就在不久后,楼盘突然停工,不禁引起市里居民的纷纷遐想和猜测。有的说是工地闹鬼,有的说是顾氏集团资金紧张。
楼顶上出现的身影正是顾氏集团董事长顾雪麟,只见他四十出头的样子,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头,西装革履,浓眉大眼,他双脚站在边缘处眺望着楼下。
二十四层楼高,七十二米,他看着楼下,只见地上的沙石散落,周围空无一人。
冷风吹过,灌进了脖颈里,他颤抖着嘴唇将半只脚踏了出去:“老婆,你带着女儿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
说完,他笑着将两只脚全部迈了出去,顿时,他的身体快速下降,片刻后,重重的的摔在了地上。他落地的地方,鲜血满地,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阵风吹来,地上的风沙扬起来拍打着他的身体。
“谁呀?”
在此看工地的保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拎着手电筒而来,四处查看着,嘴里喃喃自语着:“刚才明明听到了有动静的,难道进来贼了?”
突然,保安定住了脚步,拿手电筒照着前方不远处的尸体:“这是?”
保安跑过去查看,翻过顾雪麟的尸体,认出了尸体的身份:“董事长?”
保安探了探鼻息,确定已经死亡,遂赶忙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您好,是110么?”
顾雪麟家。
此时他老婆刘芳和女儿顾薇薇已经熟睡。
风吹开了刘芳和顾雪麟的卧室窗户,刘芳从梦中醒来,她侧身看向身旁,发现不知何时顾雪麟竟然不在她身边。她起身关好窗户后,来到客厅和洗手间找寻,也没找到丈夫的身影。
这时,女儿房间传来一阵哭泣声,她开门进去,女儿顾薇薇哭着坐起身:“妈妈,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爸爸死了。”
刘芳坐在床边,揽过女儿的头轻轻的抚摸着:“不怕不怕,梦里都是相反的,今晚上风太大,妈妈陪着你一起睡吧。”
话音刚落,卧室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她赶忙去了隔壁卧室接电话。电话那头是警察,警察通知她顾雪麟坠楼一事。
刘芳以为自己听错了,拿着手机愣在了原地,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您好,您在听吗?希望您尽快到出事的大楼下认领坠楼尸体的身份,如果再晚些去的话,尸体要被法医带回去检查了,到时候只能去警局认领了。”
“我马上就去。”
刘芳挂了电话,匆匆换了衣服,她正准备出去时,发现五岁的女儿穿着睡衣抱着毛绒玩具站在门口。
“妈妈,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刘芳跑过去蹲下身子抱着女儿,眼泪瞬间滚落,她擦试了下眼泪,嘱咐女儿:“薇薇在家要乖乖的,妈妈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说完,刘芳将女儿抱进了她的卧室,为她盖上被子后,方才匆匆离去。妈妈刚走,顾薇薇睁开了眼睛,她掀开被子起身,站在床头,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她看见妈妈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小区。
刘芳打车来到顾雪麟出事的烂尾楼。
此处已经被警方用警戒线层层围住,虽然是深夜,但听到动静的附近的居民也围了过来,伸头探脑的看着究竟出了什么事。
几名法医围在尸体旁,几名警察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刘芳赶到时,警戒线处的警察拦住了她。“你是干什么的?这里面出事了,不让随便进。”
听到动静的保安没等刘芳解释,朝着警察大喊:“警察大哥,这是顾总的太太。”
警察赶忙将刘芳带了进来。刘芳走过去看着面前白布盖着的尸体,只觉得两腿发软。
一名男法医将白布掀开,刘芳顿时惊愕的捂住了嘴巴,好一会儿才“哇”的一声哭出了声音来,她跑到尸体旁抚摸着爱人的脸,用衣袖替他擦拭掉脸上的血渍,几乎失声的哭泣着。
男法医抬手想劝阻刘芳不要破坏了现场的痕迹,却被一旁的女法医拦住,朝他使了下眼色,似乎是在告诉他,法律之外不外乎人情。
良久,女法医走过去将刘芳搀扶起来:“人死不能复生,顾太太,您节哀。”
刘芳擦试了下眼角的泪水,问他们:“我老公是怎么死的?”
女法医和她解释:“通过现场的证据来看,他是从24楼楼顶跳楼摔死的,刚才我们队里的小张去调了监控,说是十一点左右,显示顾先生一个人避开保安的视线,进入了这片烂尾楼。”
警察们得到家属的确认,将尸体抬走,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检查。
刘芳看着几名身穿白大褂的法医将丈夫的尸体抬头,突然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在家里,而且已经快中午了。
昨晚的女法医将她送来家里后,一直没有离开,留下来照顾她。
刘芳看着站在门口处的女儿,朝女儿招了招手:“薇薇,你来。”
顾薇薇蹑手蹑脚的走近了妈妈:“妈妈,你怎么了?爸爸呢?”
刘芳听到女儿提起爸爸,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女法医进来后,坐在床边小声叮嘱她:“您现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他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还有个女儿,为了女儿你也得坚强一点。”
刘芳哭着点了点头:“谢谢你陪了我一晚上,我这没事的,您还是去忙您的事情吧。”
女法医见她如此说,颔首离去。
顾雪麟坠楼自杀一事在当地炒的沸沸扬扬,当天的西海市新闻头条版面全是顾氏集团董事长坠楼一事。
曾经那些在顾氏集团买完楼还未拿到新房钥匙的业主们,嚷嚷着要去顾雪麟家里讨要钱款。
顾雪麟坠楼的第二天晚上,刘芳写下一封遗书后,去了女儿房间,亲吻了熟睡中女儿的额头,而后悄悄离开了家。
他们隔壁快要拆迁的小区有十八层高,顶楼的门是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