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的视线落在杨德金身上,那一刻,原本就忐忑不安、面色苍白的杨德金瞬间瘫软跪地,如同捣蒜一般频频磕头,泪流满面地恳求宽恕。
“东家!我知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急促的磕头声和乞求声。
林南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凝视着杨德金,他的拳头紧紧相握,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杨德金的变节,比林建豪的行为更为可恶!
林南没有正眼瞧杨德金,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平静地叙述起往事:"你还记得当年向地主借贷却无力偿还,面临卖身为奴的困境吗?"
"当时众人都上门求助,你也不例外,我伸出了援手。"
"我不仅借给了你钱财,还为你在制糖工坊谋了一份差事。"
"你是制糖工坊最早的员工之一,凭借你的手艺和管理才华,不久就被提拔为制糖工坊的管事。"
"你是我在那些作坊中最早的管事,也是最早跟随我的老人之一。"
"那时制作白糖的过程多么艰辛,亲自拉磨,汗流浃背,手上满是水泡……那些日子确实令人怀念。"
回忆往昔,林南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微笑。
"可人心易变,这是为何?"
林南话音一转,语气骤然冰冷。
"那些艰苦岁月,我们共同经历,携手奋斗……"
林南目光冷冽,直勾勾地盯着杨德金。
"现在你们应该都不缺钱了吧?"
杨德金泪水汹涌,悲鸣不已。
回顾林南所述旧事,他迷茫于自己的转变:"我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追随林南至今,他早已财富充裕,居住在坚固的砖瓦屋中,日常饮食丰盛,不久之前还获得了股份,这份产业能福泽后代,确保子孙生活无忧。
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已在脚下,然而在无声无息间,他起了变化。
他对现有的金银财宝不再感到满足。
尽管所得颇丰,但与东家相比又微不足道。
为何自己不能拥有更多?
在悄无声息中,他认为目前自己现在得到的这些,不仅是自己应得的,而且还不够!
他内心深处渴望得到更多!
正是出于这样的念头,当林建豪找上门时,他未加思索便欣然接受了邀请。
那些银子,现在还在家里。
然而.
此刻他恍然大悟,哪怕他有了那些银子又能怎样?
自从他开始贪得无厌,幸福的感觉似乎就离他远去,连最初品尝猪肉盛宴时那份纯粹的喜悦都被遗忘。
那猪肉的鲜嫩滑口,何其美味!
在悔恨与自我反省中,杨德金痛哭流涕,悲恸至极。
“东家!是我错了!真的,我知道错了!”
林南却只是轻轻摇头。
"我借钱给你们,提供工作,发放红利,赋予股份,助你们改善生活"
"然而你却在我背后,勾结外来者,陷害我的娘子!"
林南闭目,泪水悄然划过脸颊,挥了挥手,示意杨德金离去。
"去吧,保全你的尊严,自行承担后果!"
林南再次挥手,哭泣中的杨德金被护卫队带走。
秦可卿见状,温柔地握住林南的手,以示安慰。
她深知林南重视感情,面对亲信的背叛,还不得不下达制裁命令,他的心情定是十分痛苦。
感受到手中的温暖,林南的心情稍感宽慰,望向爱妻,他捂着胸口说:"我本想饶他一命,但我不能这么做。"
秦可卿点头表示理解:"我懂得。"
对于叛徒,必得严惩!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
若不对叛徒加以严惩,将来必定还会有人步其后尘。
这也正是历代君王,即使对其他违法行为有所宽容,对篡逆之罪却绝不姑息的原因。
对待谋反之人,轻则斩首示众,重则株连九族!
杨德金终归是同乡之人,这份情感不仅源自乡土情怀,更因这是首次,手中的剑指向了养育他的土地——大坤村。
故此,林南心中五味杂陈,但又不得不杀!
此时此刻,无需多言。
只要能有人理解,便已足矣。
林南深深呼吸,徐徐吐气,似乎驱散了心中的阴霾,他重新站起身,凝视着前方,目光落在大坤村的人们身上。
起初,这片土地上居民稀少,但历经沧桑后,村中大部分人家,甚至是作坊的工人们,纷纷前来,挤满了庭院前的广阔空地。
人群密密麻麻,却静得出奇,无数期待的眼神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激情与期盼。
对他们大多数人而言,最欣慰的消息莫过于东家安然无恙。
林南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过去的不快都让它过去吧,现在,让我们谈谈令人振奋的消息。”
“首先,我要宣布的是赈灾行动!”
“从即日起,我林南将替天赈灾!”
“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不久前孟老前辈来访,提及南方遭受严重水灾。目前,首批四十万两白银已送往灾区,用于援助那些因洪水而背井离乡的同胞。”
“我躺在床上反复思考,不能只顾及远方的灾民,而忽视了我们自己的乡亲。尽管大多数乡亲都在我的作坊里找到了生计。”
人群中泛起了会心的笑容。
"但是,仍有部分乡亲生活在贫苦之中。"
"因此,我决定额外拨出十万两白银,在齐州开展救灾行动!"
"从今天开始,我将在齐州各郡县设立粥棚,为贫困者提供食物。此外,对于家中有残疾成员的家庭,可以领取十文钱和十斤大米。请大家将这一消息传播开来。"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慷慨解囊,出资十万两白银以供应急需,同时援助残疾人?
这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