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妍脸颊绯红，不愿此刻去寻林南，却怕这样离开更似做贼心虚。
“嗯……嗯……”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朝书房走去。
紫萝敲了敲门扉：“公子，于小姐到了。”
书房内传来林南的回应：“请于小姐进来。”
房门轻轻开启，紫萝伸手示意，于思妍微微颔首步入书房。看到室内尚有他人，往日直爽的她，此刻略显拘谨。
“于小姐，请坐下，听说你中午便已到来，想必等急了吧。”林南指向旁边的座位。
于思妍听到后，脸颊愈发红润。
她以为林南知晓她去了小九的住处，以为在调侃她，于是落座后，但仍低垂着头。
“请问于小姐有何事？此处并无旁人，在不妨碍的前提下，尽可直言不讳。”林南微微点头。
“我……”
于思妍欲言又止，因紧张而语塞。
见到于思妍这般模样，林南心中也颇为怪异。
这小妞平时可不这样啊！
但也并未深究，而是直接开口：“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于小姐商讨，那我就先说好了。”
“于小姐，我计划明年将双方合作范围扩大至生产及销售领域全面扩张。”林南开门见山地说。
于思妍微微吃了一惊，抬头惊讶地看向林南。
还要扩张？
如今于家与大坤村的合作项目，涵盖了造纸、玻璃制造，以及对苏州地区盐业的独家代理权，短短几个月间，为于家带来了近十万两白银的净收益。
于思妍心里清楚，这表明林南对他们的信任程度有限，故而成立自己的林氏商行，拓展自家商业版图。
因此，双方合作若继续深化，于思妍自己也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发展。
见于思妍震惊，林南微笑道：“我计划将造纸作坊规模翻倍，与贵方携手，在大夏国境内开设二十家新作坊，力争一年之内，使我们的新型纸品占据市场主导地位，淘汰旧式造纸术，实现造纸行业的全面革新！”
于思妍目瞪口呆！
二十家？
当林南提及扩大合作事宜，于思妍已然感到震惊不已。
此刻，她更是心潮澎湃。
“有一事不知你是否考虑过，若作坊增至二十所，新纸的生产工艺恐怕很难守得住了。”
她提醒林南，短期内虽获益丰厚，长远看则可能损害根基，因为一旦工艺泄露，便无法持续获利。
等于失去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若能保守住工艺的秘密，新纸技术仅此一家，便可长久受益。
或许这样并不能在短期内实现巨大的利益，但是若持续几年，甚至几十年，上百年呢？
只要这只母鸡一直攥在手里，就会一直给他下金蛋。
可若是将造纸坊全面铺设开来，说不定几年后，就会有人掌握这项技术，本可以千秋百代的利益，就会毁于一旦！
可即便如此，林南脸上平和的笑容一如往昔。
他微微点头，微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不在乎！”
“不在乎吗？”于思妍疑惑不解。
林南眼中闪烁着坚定：“我认为只有让更多人掌握这项技术，才能真正造福天下！”
“凭借造纸技术，我们已领先他人，现在是时候分享这份成果了。我追求的并非独享其利，而是在奠定基础后，助更多人以此为基石，共同建造一座永恒的丰碑。”
“只有这样，技术才能不断进步，人类文明才能前进。”
于思妍瞪大了眼睛，林南的话她都听明白了。
可也正是如此她才愈发震惊，林南让她看到了什么叫做格局。
一旁的孟纶、耿顺、赵怀明几人，也都心中震撼。
“咳咳，我不贪恋金钱，它对我只是个数字；我不是圣人，但也不是混蛋。当我自己足够饱腹之后，也绝不会让他人挨饿。”
“技术的扩散是历史不可逆的潮流，因此我不仅决定将造纸术拿出来，并且制糖工艺也是我想与你于家合作的项目。”
于思妍张大了嘴巴，惊讶程度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
“和造纸坊一样，明年的扩张计划，包括开设二十座制糖工坊，并降低其制糖所用黄金水的售价至五两银子。”
于思妍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林南，连她找林南要说的事都已经忘了。
如果说，造纸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那么制糖所用的黄金水就是一只会下金砖的母鸡！
尽管自白糖问世以来，至今已逾一年之久，但因白糖的普及，使得制糖所用的黄金水需求依然高涨。
他们于家每次进货都是成千上万桶，却仍供不应求。
在这种情形下，商人若不提价，都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好心之举。
然而林南，竟主动降价？这简直就是在砸自己的生意啊！
林南见屋内众人惊愕无比，书房静默无声，他微笑道：“于小姐若无异议，我们就谈谈合作细则。”
“造纸与制糖药水合作模式一样，我出技术，于家负责生产、运输以及销售的环节。”
“收益分配比例为我八你二，且我拥有新作坊的管理权及定价权。”
“大概就是这些，你同意的话，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就行！”
“我同意！”
不等林南说完，于思妍已迫不及待地点头应允。
尽管承担全部生产、运输和销售任务，但她深知这两成纯利，近乎白送一般。
林南的产业与技术，基本没有亏本的可能，最多就是盈利多少的问题。
别看只是两成利润，她可没忘掉，那可是四十家新作坊！
若依循山村造纸坊与制糖坊的例子，总利润要超过十万两。
四十家，则达四百万两，即便仅占二成，亦即八十万两。
这还是保守估计。
她早已耳闻，所谓的黄金水，也就是制糖药水成本极低，利润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