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箬则选了一件嫩粉,一件鹅黄和一件湖蓝色的长裙。
闻夫人看着两人不同的风格,笑道,“还是箬儿的眼光好些,穿着新鲜的颜色,漂漂亮亮的。清禾,你呀,多学学,别总这般素雅。”
闻笙但笑未语,她不是张扬的性子,向来喜欢简单的东西。
一旁的闻箬听了闻夫人的话却很是受用,她的眼光岂止比闻笙好上一点半点。
只可惜,她不是嫡女,众人不会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她需要不停的找机会。
例如,公主的辰宴。
可她实不知怎样开口,好在,她发愁之际就听闻夫人又笑说了句,“也好,明日是六公主的生辰宴,不好穿得过于亮丽,压过主角可就不好了。”
见闻夫人主动提及,闻箬眸子转了转,不动声色地往两人面前移了移。
听到六公主齐栀,闻笙身子一顿,她少时是六公主的伴读,两人自幼关系便很好。
上一世,北齐邻国燕,大有崛起之势,不断在两国交界地带制造混乱。
更派使者为燕太子求娶六公主,以愿两国结秦晋之好,连枝同气,来不断挑战着北齐对其容忍度。
她不知圣上何意,只知燕国提亲后不久,齐栀便快速下嫁给了宋沂。
她仍记得齐栀出嫁那日眼底的悲恸。
齐栀说,“这便是女子的宿命,无论皇家,世家,或是寒门,女子一生皆不受自己所控,亦不能爱自己所爱之人。”
她从不知,齐栀有爱的人。
可大婚那日,人多眼杂,她不便去问。
事后,闻笙因着自身名节受损又嫁了一纨绔,早成了这盛京家家户户的饭后谈资,怕若常与齐栀来往,会也误了公主的名声,让她在宋府难做。
加之她不喜宋沂在失节之事上的落井下石,两人在齐栀婚后便渐渐少了联系。
再之后,听到齐栀的消息,便是她的死讯了。
闻笙怎么也没想到,那日的大婚,竟是两人的最后一次相见。
她心口发堵,收回泛滥地思绪,笑道,“娘,六公主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闻夫人笑了笑,轻点了下她的鼻梁,“娘开玩笑的,还真是从小就护短。”
闻箬见两人似没有自觉带她一般,心里急得不行,只得自己凑了上去,小心翼翼道,“明日是六公主的生辰了吗?那宴席是不是会很盛大?姐姐,箬儿还没入过宫,还不知皇宫长什么样子呢,明日可不可以带上箬儿一起呀?”
闻言,闻夫人并未立即回答,她神色淡淡地看了闻箬一眼,十几岁小姑娘的心思,她怎会看不出。
平日里,世家里的庶子、庶女几乎没什么机会入宫的。
但公主的生辰也不算国宴,闻箬想去,也不过是想多去结交些,为自己谋个出路。
闻夫人自认不会亏待于她,但若二房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会多加阻拦。
只要不影响她的清禾,不损害相府名声即可。
“你想去,明日就让清禾带你去吧,但你切记听姐姐的话,万不能失了体统,丢了相府的脸面。”
见此,闻箬忙谢道,“谢谢母亲,女儿定会好好听姐姐的话。”
她虽面上答谢,心下却不爽,看似允她去了,却还不忘敲打她以嫡为尊。
凭什么她入宫就会丢脸面?
还有这屋子里,香气宜人,半点杂味都没有,一看就是烧得上好的银炭。
烤得整个屋子都是暖烘烘的,她和姨娘哪有这般待遇,如此偏心还自以为大度。
她暗自咬牙,在心中又记上一笔。
闻夫人点了点头,“回去收拾收拾吧。”
“是。”目的达成,闻箬自也不愿多待,带着婢女匆匆离去。
次日,闻箬早早地收整完,便在门口候着了。
她扬着高傲的头颅,站在闻笙的马车前,睥睨般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自觉但凡身边路过一只会喘息的生物,都得高看她两眼。
头一次入宫,她姨娘可是把压箱底的首饰都掏出来了,这一次,她定要做那万众瞩目之人。
而此时另一边的清韵苑。
绿玉站在梳妆镜前,通透铜镜看向面前的闻笙,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便这般入宫吗?”
会这么问,倒也不是闻笙穿得有什么不得体。
只是她身上的这件豆灰色的长裙,虽飘逸优雅却有些略显老气,并不大适合她。
简单的妆造甚至有些遮盖了她五官原本的光彩,再看那白皙泛粉,诱人到极致,却空荡荡的耳唇。
这般打扮,甚至还比不上去溪园斋时的分毫。
闻笙点了点头,回道,“今日定还有许多世家小姐受邀其中,如此盛宴,不便出风头,得体就好。”
公主宴辰,虽无外男,但皇族子弟和四位皇子定然会出席的。
不过是又一年的争芳斗艳,她并不想卷入其中。
绿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见识不多,主子说什么,她就听着。
“给公主准备的礼物带上了吗?”闻笙问。
绿玉回道,“带上了,昨晚就让蓝玉装在车上了,您一上车就能看到。”
“二小姐那里呢?可派人过去叫了?”
“半个时辰前已让人去叫了,此时,应该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闻言,闻笙点了点头,绿玉做事向来稳妥。
“那我们也走吧。”
闻箬满心欢喜地在门口等了好久,才见闻笙姗姗来迟,自以为她因着要带自己入宫的事不高兴了,想给她个下马威。
她远远地扫了一眼闻笙的装扮,穿得个什么,那么土。
一点都没有相府的风范,还什么盛京第一美人,真不知为何世人总要高看她一眼。
“姐姐。”此时,她恨得牙都痒痒了,却还只能乖乖地问了声好。
她华丽的装扮,让闻笙不禁蹙眉,她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说什么。
“嗯,走吧。”说着,她侧身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