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闻笙对待下人向来宽厚,可此时闻箬却直呼其名,仍吓得一旁的众人立即跪了下来。
闻笙听闻,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何来替我受苦?”
闻箬见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顿觉心中火气更盛,“怎不是替你受苦!?当日宣读圣旨时,这盛京城里谁人不知闻家嫡女要嫁给大皇子了!怎如今大皇子被贬为庶人,那圣旨反而是颁给了我的?”
她一把甩开拉着她的婢女,继续道,“谁愿意嫁予被贬为庶人的皇子,去那劳什子的寺庙,我怎不是替你受苦!”
“从小便是,世人只知闻家嫡女闻笙,可我也是爹的女儿啊!何故好事轮不到我,如今却连我唯一的念想也要毁了?”
“到底凭什么我要嫁给他!”闻箬说罢,便大哭了起来,仿佛真是闻笙让她替嫁受苦了一般。
闻笙并非圣母心,这圣旨明显从一开始,就是圣上颁给闻箬的,而她才是那个被推出去,挡了众人之口的幌子。
但闻箬又实在哭得厉害,闻笙不愿与之争辩,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闻笙能忍,绿玉却是忍不得一点,她叉腰上前,“二小姐此言当真是有意思,那圣旨中可从未提及我们小姐的名字!您既说您也是闻家女,那圣旨为何就不能是颁给您的呢!?”
“何况,奴可记得圣旨下来的那日,您咬牙嫉妒的模样,放佛恨不得当场嫁过去,怎如今却这般了…”
“还有,我们小姐为嫡,您为庶,嫡庶尊卑生来注定,您要怨,也当怨您姨娘,怎当时没做了正妻呢!?”
“放肆,你…”闻箬被她怼得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好不容易得空斥了她一句,便又打断道,“奴放肆,您便不放肆,还从未听说哪家的庶女要与嫡女一争高下的。”
“绿玉,莫吵了…”闻笙唤回绿玉,命人送闻箬回房,这才低头忙活了起来。
她不愿为此浪费时间,闻箬既认自己闻府小姐的身份,那命便不由她…只由上位者。
她也不例外。
但她有南浔,她的阿浔过于霸道,才不管什么上位者…
闻笙唇角带笑,挽袖和面,今日除夕,虽是见不到,但她想亲手给南浔包份饺子。
包子吃多了,总要换换口味吧,不然脑子里总要想些不干不净的…
闻笙带着绿玉拎了食盒回院子里时,向西还蹲在墙角等着,饭香味隔着盖子都挡不住,馋得他直咽口水。
绿玉眼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不情不愿地也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诺,这是你那份。”
向西眼睛一亮,“还有我的!?”
“辛苦你等了这么久。”闻笙开口道。
闻笙的话温温柔柔的,和在外间见到时那副清冷的神情完全不同,向西抓了抓脑袋,傻笑道,“不辛苦。”
“走啊,还愣在这干嘛?”绿玉蹙着眉看着动也不动的人说道。
向西木纳开口,“嗯?信呢?爷说让我拿着信回去。”
“若这都不能抵了一封信,那南小将军也未免太贪心了些!”
绿玉也学着南浔给了他榆木脑袋一记暴栗,“快去,一会饺子凉了!白瞎我们小姐紧忙地送过来。”
“唔,哦…”向西听了,抱着食盒就往回跑。
滑稽的模样逗笑了身后的主仆二人。
向西回来时,南浔正在院中陪姜时听曲。
南浔咧着嘴,起身上前,“信呢?”
向西将食盒递予她,“只有这个。”说罢,他看了眼姜时,低声道,“亲手做的。”
姜时疑惑地上前,“谁亲手做的?做了什么?你俩怎么当我面还狗狗祟祟的,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
南浔虽没收到回信,却听闻笙亲手给她做了吃食,嘴角顿时咧得更大了。
南浔一把推开姜时,打开食盒,饺香扑面而来,她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塞了一个。
嗯!好吃!
姜时见她吃得那么香,也想上前尝上一尝,却不想刚一伸手就被南浔一巴掌打掉。
南浔塞了满嘴,话都说不清,“我的!全是我的!”
“一个饺子而已,你何时开始学会吃独食了?”
“要你管!反正都是我的!”
姜时见她这盘实在夺不来,又将主意打到了向西的那份上,向西抱着手中的食盒,摇头道,“不要,这是奴的。”
南浔也发现向西手中还有一盒,与姜时一同去抢,放在嘴中一尝,便任由那两人抢着去吃了。
嘿嘿,她的是闻清禾亲手包的!
三人一顿狂炫。
“嗝~”饭后,姜时打了个饱嗝,仰在椅子上,全然不顾根本没吃饱,一脸怨言地看着他的向西,感叹道,“这饭,果然还是抢着吃好吃!”
南浔那边将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也放了碗筷,与姜时一样,全无形象地仰在椅子上。
她看着上空的白云,放空思绪,“话说最近盛京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啊,我这一日日地蹲在府中,快无聊死了。”
姜时闻言,坐起身来,“倒还真有一件好玩的事。”
“何事?”讲到八卦,南浔也来了兴致。
“今年燕太子代燕王来朝贺礼了!”话落间,扶音的琵琶错弹了一个音节。
南浔不禁向她看去,却又见她仿佛并无异样。
南浔蹙眉看着姜时,“这有何好玩的?”
姜时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燕太子来北齐的第一日便大摇大摆地去了群芳阁,不多久后又去了对面的销魂阁,一顿挥金如土,气得他身后的史臣直摇头,哈哈。”
南浔这次没有错听,扶音确实又漏了一音,她眯了眯眼向扶音看去。
然姜时并未发觉,继续道,“据说这燕太子在燕时便是如此,常年混迹于烟花酒楼之中,我想他这要是生在了北齐,说不准也能成你我的兄弟呀!”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燕太子了呢。”南浔笑着回道。
“明日不就见了?南伯母总不能都不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