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一时僵愣在原地,为着自己无故的情绪而涌上了一丝的自嘲。
她竟为了一个无厘头的梦,而一再怀疑闻笙对她的爱意。
以闻笙对她的纵容,怎舍得对她说出那样重得话呢。
她咬着唇肉,紧紧地回抱住闻笙的腰,低声问道,“你何时发现的?”
闻笙虽受了她一部分的内力,却仍觉得双眼重如千斤,她强撑着精神回道,“很早,很早以前…”
早到,上一世就发现了。
早到,在我还不清楚自己已经很爱很爱你时,因着一时的难以接受口不择言地伤了你。
若上一世再晚一些,晚到我如这一世一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时,再发现你的女儿身,是不是就不会让你那般难受了。
“阿浔,对不起…伤你至深。”闻笙虚弱地张口后,还是没撑下去,闭上眼睡了过去。
南浔红着眸子,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为何闻笙这般好,好到要为她莫名地梦境而道歉,“闻清禾,不要道歉,错的人是我啊…”
绿玉端着药在门口等了许久,直到听见里面没来声音才推门走了进去。
她看着南浔魔怔似得模样,开口道,“南小将军这是想勒死我们小姐吗?”
南浔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闻笙,将她平缓地放回了床上,并掖好了被角。
绿玉见她这模样,阴阳道,“早干嘛了?”
她将药碗放置一旁,随意端起一碗递了过去,“不搓磨我们小姐,你浑身难受是不是?”
南浔垂着眸子受训,伸手接过药碗,却发觉碗中没有勺子。
绿玉迎着她的视线,语气不善道,“你喝。”
南浔微顿了一下,抬手两其喝了个一干二净。
“苦吗?”绿玉问她。
南浔蹙着眉不语。
绿玉却没放过她,“南小将军最好记住了,这样苦的药,我们小姐为你喝了两次,十几日,四十几碗!”
南浔闻言,鼻头一酸,险些又要落泪。
绿玉白了南浔一眼,又将另一碗药塞到她手里,警告道,“若洒了一滴,让我们小姐的病晚好上几日,看我以后还睁眼瞎的!窗和门我都给你锁上!”
说罢,她转身离去,给两人留出单独的空间。
“谢谢你绿玉。”南浔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
绿玉闻言脚步微顿,恨恨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泼完你,还要给你熬上一碗烫伤药!
要不是怕她家小姐心疼,她才不愿管那小没良心的死活!
绿玉走后,南浔极为小心地将药一点点喂给了闻笙,而后又蹲坐在床边陪了她许久。
月光下,闻笙的肌肤白的发亮,不过一别数日,却清瘦了好似只剩一副骨架了一般。
南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只见闻笙喝了药后,修长的睫毛平稳地轻颤着,直到深夜也不见再有转醒的样子。
南浔估摸了下此刻的时辰,修建广陵渠的大军已被她戏耍般地耽搁了许久,她不能再任性地不管不顾了。
她又深深地看了闻笙一眼,她就回府让暗卫去传个信就回来…
闻笙转转醒来时,房间漆黑一片,她虚弱地环顾了下四周,哪里有南浔的身影?
她是又做梦了,南浔去岭南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盛京呢?
她撑着身子起身,双手抱膝地坐在床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开门声,但闻笙未动,因为…
南浔从不走门。
但那房门开了又关,熟悉的脚步声只走了几步便顿住了。
闻笙抬起头来,向那声源看去,那矗立在朦胧月光下的身影除了南浔,还能有谁。
她鼻尖一酸,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还回来做什么?修你的渠去,一年别回来。”
闻笙越说越委屈,气恼道,“我明日就去嫁了那宋沂去,再也不与你好了。”
南浔瘪了瘪嘴,走上前去,“我才不让你嫁给他呢。”
闻笙躲了她拥上来的手,“你不让我嫁我便不嫁吗?”
“不是你说我与他甚配吗?我去嫁了你觉得与我般配的人,岂不合你心意?”闻笙红着双目瞪她。
“我才不合心意呢,情绪之下的言语,做不得数。”南浔回她。
闻笙双眸,“一句情绪,你便狠了心的往我心窝子里戳刀子。”
她看着南浔问道,“若不是我病了,你是不是真要一年后才回来?”
南浔被她问得噤了声,最后不得不在闻笙紧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不知你已知晓,只想快点有些建树,再回来与你坦白。”
她硬着头皮解释道,“若那时你仍愿意与我在一起,我想我大抵也有了娶你的本事。”
“阿浔,你可知一年有多久?”闻笙问道,“你又可知我们相识不过半年?”
“这半年间就发生了好多事,你又怎确定因着别扭分别一年后的我们还能依旧如初?”
闻笙为顿了顿想到上一世那场有着蓄谋的囚禁,哽咽道,“怎知,你离我一年之久,我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我留了人保护你的,向西我也留在了盛京,若有事他定能第一时间赶来…”南浔的声音越来越小,闻笙之意哪是这个。
闻笙是气她放任问题的态度,她却还不知所以地和她争辩。
“对不起…”南浔垂着脑袋,低声道。
闻笙见她这般,也垂下了头,开口道,“你甚至不与我说你心中的顾及,不问我的想法,便自顾自地有了想将我推开的念头。”
“你不信我的爱意,更不信无论何时我都愿守在你身旁。”说罢,她又抬起头来看向南浔,“可是阿浔,我分明什么都给了你。”
爱也好,身子也罢。
我有为你倾尽一切,而你却以一句贞洁尚在,自以为地给了我退路。
可我此生…
不,倘若生生世世轮回,我都都能侥幸与你相识。
那我始终只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