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将军带着五皇子到幽州刺史府中夺人姬妾的事,几乎与南浔写给闻笙的信一同传到了盛京城中。
闻笙倚在窗边小榻,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纸,她隔着信纸都能感觉到南浔坑了齐桓一把的快乐。
一旁的绿玉偷偷看了眼她轻提的唇角,提着的心口也放了下来,却仍边擦着手中的花瓶,边吐槽道,“这人走了也不得安生,南小将军真是艳福不浅。”
闻笙将手中的信折起,头也不抬地打趣道,“她上次回来没把金子还给你么?”
那夜绿玉原是又开心地抱着金子回来了,却不想刚进了院子就看到她一脸苍白地站在窗边的样子,她虽不敢多问,却也在次日南浔离去时猜出了一二。
小丫头当即犯了倔,看着桌上的手链怒了怒也没敢拿去出气,只又让蓝玉将她的金子送了回去。
绿玉闻言,唇角顿时耷拉了下来,心里嘀咕着,就回来那几个时辰,光顾着啃白菜了,哪还能想着我的金子!
“奴哪里想着金子来,奴只是替您抱不平嘛~”绿玉看着提笔回信的闻笙回道。
闻笙轻笑一声,抬眸看她,“我才落笔要提醒她,再不把我院子守财奴的金子还回来,她以后可不好再来了。”
她微顿了顿,“可现在你既这般说,那我写还是不写呢?”
“奴觉得,还是写得好。”
绿玉快步上前,跪落在小榻旁给闻笙捶腿,“奴觉得,那金子打赏给奴,总好过南小将军打赏给不相干旁人的好,毕竟…奴能守门,也能堵门。”
“绿玉!”闻笙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嗔道,“你也不学好了。”
“小姐您别生气,是奴错了…”绿玉忙开口认错,可笑嘻嘻的眸子哪里有一点觉得自己错了。
闻笙不再理她,落笔回信。
南浔收到回信,看到那句:那人妻张氏之女可还合南小将军心意时,嘴角就差咧到耳后根了。
闻清禾这是吃味了。
真可惜人不在她面前,不能让她亲眼见上一见吃味的闻清禾是何种模样。
肯定是咬唇推拒着她的亲近,漂亮的眸子含水似得嗔着她,手指还要戳着她的胸口,软糯道,“那人妻张氏之女可还合南小将军心意?”
倘若她胆敢有一丝的犹豫,那眸中的水,定要像断了线似得,“南浔,若你心中有了旁人,便不要来招惹我。”
南浔只这样想着,心口都有些发烫。
有了张玺的帮助,幽州这段的渠道已快竣工,等去了德州她大抵无法再像此时这般便捷地偷回到盛京城。
南浔这般想着,接连两日不眠不休地做好相关安排。
她让向西继续着手查现任刺史李玶的贪污罪迹,等她回来立即处理,这是她答应张玺之事,还幽州一片清明。
随后又与张玺沟通了渠道修建中的现存问题,以及他的人手调动。
“谢南小将军将我一家救于水火。”张玺自与妻女团聚后,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南浔表达谢意,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恰巧今日这书房中只他二人,他跪在地上一再叩首。
南浔将人扶起,“张大人快快请起,您不必如此大礼,晚辈不过举手之劳,便换得了您的大力相助,该是南浔感谢于您。”
张玺摇了摇头,痛哭道,“查治贪官李玶,您也是救幽州百姓于水火啊,臣替幽州百姓谢谢您。”
南浔沉了沉眸,曾让如此清廉又才干的贤臣沦落为乞丐,真是北齐之耻。
——
自被马儿踢后,宋沂休养了许久才能下床,而他下床后所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竹里居。
“宋师兄瞧着大好了些。”闻笙淡淡地开口道。
宋沂阴着眸子细细地打量着闻笙,咬牙问道,“你究竟喜爱她什么?”
“我并不知宋师兄是何意呢?”闻笙回道。
宋沂被她不甚在意的模样刺痛,怒道,“你要与我装到什么时候?你究竟知不知晓,你与她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不学无术,招惹是非!她姬妾成群,好色享乐!她怎配得上你!?”
“清禾,是她哄骗了你对不对!?”宋沂双目通红,他怎么都无法接受闻笙可能喜爱了南浔的事实。
他分明那么小心的呵护着她,怎就比不得南浔那个一无是处的人!
“宋廷尉。”闻笙开口打断他。
宋沂听到这个称呼,微微一愣,不可置信道,“你喊我什么?”
“我们小姐喊您宋廷尉。”绿玉见他似没听清楚声重复道。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与你相熟,不过顾着父亲的颜面喊您一声师兄罢了,但你似乎…”闻笙看着她,面色发冷,“不大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真的很厌恶你每次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宋沂顿时如冷水泼身般僵在原地,难以想象这竟是从闻笙嘴里说出的话。
上界神女,也将人类分为三六九等吗?
闻笙似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一般,继续道,“相府并不大,女院与前院相隔也不远,这十几年内你每次去相府都要在院中转上许久,却几乎少有机会见到我,是因为我自小便躲着你,你当真看不出吗?”
宋沂面色苍白,“你早便知晓我的心思?”
闻笙摇了摇头,“我不知,我尊你为兄长,却自小不喜与你亲近。”
闻笙垂着眸子,直到前世末之前,她都不太懂感情,怎会看得出宋沂的喜欢。
宋沂冷笑一声,只觉自己仿若小丑一般被人厌恶了十几年却不自知,还当她对谁都那般疏离。
“那你又何时知道的?”宋沂问。
闻笙并未隐瞒,开口道,“她说的。”
那小色胚从上一世便一直说,这一世也总要拿宋沂说事,简直醋到骨子里了。
可她真的不曾对宋沂有过哪怕一点的心思。
哦,也不是,上一世年少无知时她确实想过若嫁给宋沂,一生相敬如宾,总好过嫁了一完全不相识的人。
大不了她独自住一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