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常次子沈昫矗立在人群之中,神色淡淡地看着往日那性子清冷之人,被新婚夫君的搀扶上了马,又共乘而去。
紧接着,她的贴身丫鬟便从竹里居内走了出来,怀里大抵是抱着那刚被闻笙提及,还没能看完的账本。
她并不多看一众看客,上了主子的马车,跟随其后。
一切自然的,仿佛两人曾无数次远离世俗之下共乘马儿,游玩于山水之间。
沈昫直看到南浔两人渐渐走远,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去间,他看到同样矗立在人群之中围观的萧忱。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盛京城内的两大纨绔,皆已入朝为官,且有所作为。
但紧随她二人其后的萧忱,却依旧是那个仗势欺人,好赌享乐的二世祖。
沈昫沉眸看了眼他眸中的不善,脚步微顿,却终是并未多管闲事地快步离去。
闻笙向来不喜太多陌生的视线落在身上的感觉,上马后,她身子几乎无意识地开始有些紧绷。
南浔将人环在怀里时便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笙闻言摇了摇头,拽着她的衣袖说道,“没有…”
南浔很敏锐地察觉到她余光瞥向人群时的抗拒,“我们还是坐马车回去…”
“不用的。”闻笙靠进她怀里,微微侧目道,“这样就好了,真的。”
“你不喜欢。”南浔说道。
闻笙沉吟一瞬,认真道,“我确实不喜欢大多数人投来的视线,探究大过关怀,会让我觉得冒犯。”
“但是阿浔,我很喜欢和你站在世人面前的感觉。”
她伸手,挠了挠南浔的手背,只这一小小举动,就将人哄得咧了嘴,“我也喜欢!我想所有人都知晓,我们相爱!”
说罢,她低下头去在闻笙耳边补充道,“主要有面!让那些还觊觎你的都好好瞧清楚了,你现在可是南家的夫人了!”
闻笙脸颊羞红,嗔了一眼不正经之人,“哪还有什么人。”
“多了去了,你都不知道你出来时,一堆人看你都看得眼都直了!”南浔说着就又将人抱得紧了些,愤愤地扫了一眼四周之人。
闻笙听后,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回道,“所以,你那时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
南浔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你从窗边离开后我就一直盯着店门了!”
“那旁的人是怎样看我,你怎知道?”闻笙忍笑又问。
南浔难得被噎了一句,眨巴了下眼睛,嘟囔道,“我就是知道…”委屈得像被人侵占了地盘,低声喵喵叫的年年。
闻笙忍不住地掩嘴轻笑,南浔见了,这才后知后觉地知晓自己被她戏弄了,低头便要去咬那让她眼热的粉嫩耳唇。
闻笙笑着躲去,“不要,还在外面呢…”
“那在家里就行吗?”南浔眼睛发亮出声问道,而后也不等闻笙回答,拉紧缰绳,便快马回了府。
闻笙:…
而拉着自家夫君一同等在膳房内的南夫人,听闻自家那个不着调的骑马将宝贝儿媳带回来后,又直接将人抱回了院子,转头就狠狠掐了一把无辜的南辰,愤懑道,“都是你养出来的…”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急又色,这大晌午的,连个饭都没吃,急得个什么!
南辰揉着被掐的胳膊,敢怒不敢言,那是他养出来的么,他才守了那兔崽子几面了…
闻笙被南浔打横抱起跑回院子时,几乎羞得抬不起头来,环着她脖子的手捏上她的耳唇,也终是没舍得用力。
得寸进尺的小色胚,唇角带笑,踢开门又关上,几个箭步就将人压在了床上。
南浔吻上来的时候,闻笙睁着眸子看着上方,分神得想,这人的精力也太过旺盛了些…
南浔察觉到她的分心,愤愤地咬了她一口,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背,翻了个身,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因姿势变换而一脸讶然的闻笙,瘪嘴道,“闻清禾,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闻笙闻言,抬手拧上她的耳朵,“又浑说什么呢?”
“就浑说,谁让刚刚我吻你时,你还有空愣神。”南浔的手顺着闻笙的腰线向下,又揉又捏。
闻笙被逗弄得身子发热,嗔瞪着身下被揪了耳朵还一脸享受之人,“色胚。”
“不管,吻我。”南浔抬起身子凑了过去,“吻我嘛~清清…”
嘴上轻柔地叫着清清,手上却是毫不温柔,闻笙伏在她身上,咬唇轻叹一声,吻上那碎嘴子的唇。
闻笙主导的吻与南浔的急色不同,是极尽温柔的,南浔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哪里都软绵绵的。
而依旧睁着眼睛的闻笙,见她这般模样,眼底的宠溺更甚,“阿浔…”
“嗯…”
绿玉抱着账本,才走到房间门口,便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
她脚步一滞,抬头看了眼头顶明亮的日光,微微一笑,退远了一些。
她蹲在院子,用账本遮去头上的光,深吸了一口气。
做吧,活爹,谁能做过你呢。
……
半晌后。
闻笙只着中衣,坐在南浔的腿上,无力地享受着她的伺候。
她咽下口中的粥,不敢置信地看向南浔,问道,“六公主非皇室出身?”
“这是齐晏所说,才派了探子出去核查,还未证实真假。”南浔又喂了闻笙一口,“多吃些。”
闻笙沉眸吃下那口粥,想得确是,倘若齐晏所言为真,那齐衍与齐栀之间就并无血缘,那齐衍他…
他是在爱齐栀,还是在借着齐栀之名,爱着他死去的皇妹呢?
闻笙思虑片刻,出言提醒道,“齐晏为人奸诈,并不想是一朝受人威胁就将事实全盘托出之人。”
“我知晓。”南浔将碗中最后一口粥喂了闻笙,又拿锦帊给她擦了擦嘴,“年关将近,届时你与雍凉王妃走动走动,看看能否从中套知些什么可好?”
闻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