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这日,六公主齐栀于宫内消失。
齐衍发了疯似的冲进齐晏的长定殿,一脚踹开房门的奴才,便冲进房内,“齐晏,栀儿在哪?”
坐在书案前的齐晏闻言微微蹙眉,抬眸道,“何意?”
“你还装?”齐衍咬牙,“你以为,掳走栀儿就能拿捏我了不成?”
齐晏前几日去了漪澜殿后,当夜齐栀就发起了高烧,好不容易昨夜才渐渐退了烧,今日人就不见了,除齐晏外,他实想不出其他人。
齐晏沉着眸,冷笑一声,“原是老四丢了妹妹,来我这寻了。”
说罢,他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搭在椅子把手上,“可是怎么办呢?我这里也没有老四的宝贝妹妹。”
齐衍盯着齐晏那蛇蝎似的眸子,威胁道,“将栀儿送回来,我可以当此事不曾发生,不然,我今日就让沈思给萧家陪命。”
“随你,你让整个沈家给萧家陪命,我都无意见。”齐晏摊了摊手,她向来孤立无援,并不惧威胁。
“不过在那之前,老四还是好好想自己可还得罪过谁吧。”她好似看热闹一般道,“莫要错过了最佳救助时间啊。”
“毕竟,栀儿可是你在宫中唯一的至亲了呀。”至亲两字,齐晏咬得异常清晰,玩味之意甚重。
齐衍双拳紧握,回道,“那也好过皇兄从无至亲,孤苦成人的好,不是吗?”
齐晏闻言,脸色一僵,幽幽地盯着彻底撕碎温润面具的齐衍。
齐衍见她这般模样,冷呵一声,又道,“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每次望向我二人时,那渴求爱的模样,真真是可怜极了。”
说罢,他也不在意齐晏是何神情,甩袖离去。
而独留在屋内的齐晏,黑着脸坐在书案前,透过窗户缝隙看向齐衍匆匆离去的背影,眸中的阴沉,却有着嗜血的疯狂。
她猛地起身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朝外喊道,“备车!”
南浔又是将人折腾了一夜,日上三竿时,将人抱在怀里哄了又哄,又亲自喂了饭,闻笙才有了些好脸色。
只是,碗筷放下,被揪着耳朵问,下次还敢不敢时,她硬是顶着闻笙羞恼的视线,回了句,“下次还敢…”
于是,她就被撵出了门。
绿玉蹲在大树底下,见到她被赶出来,微微一笑,在心里说了一句,“该…”
日日夜夜的折腾,就连她眼底的淤青都快到鼻尖了!然而,这姑爷婚后是越过越抠,很久不给她赏钱了!
是谁!每日夜里给她备着热水!
她没有心!
南浔被撵出来后,又对上了绿玉幽怨的眼神,顿时不知所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快速溜走了…真可怕,她最近也没做什么呀。
于是,快速溜走的人并未看到绿玉那更为幽怨的眸色。
南浔出了门,慢悠悠地又去了那家有岭南风味的酒馆,管事的驾轻就熟地将她引去二楼。
南浔进了包房后,还不待坐下,就听齐晏出声问道,“是不是你掳走了齐栀?”
她闻言,淡淡地瞥了齐晏一眼,随意坐在了她的对面,才不紧不慢地回道,“怎地,六公主不在宫中吗?”
齐晏阴沉着脸,未回复南浔的话,只又问道,“你掳走她是何意?别忘了,她根本不是皇嗣,你威胁不到齐衍。”
南浔有些意外她的反应,不由眉头一挑,轻笑一声,“倒是不知三皇子何时与六公主关系这般好了,这焦急的模样,让我险些以为对面坐着的是四皇子呢…”
齐晏闻言,微微一愣,快速垂眸隐去眸中的情绪,才又道,“我并不在意你要将齐栀如何,但莫要因你之行,而让沈家为你背锅。”
“哦?”南浔饶有兴致地看着齐晏,她并没有错过她眸中那一丝的迟疑。
南浔手指敲打在桌面,幽幽道,“三皇子还在意沈家呢?我以为从你挑起萧沈两家矛盾时,就已放弃沈家的支持了呢。”
齐晏看着如今面向她,始终沉稳的南浔,沉声问道,“你究竟何意?”
“三皇子这话有意思,你找我来,却问我何意?”南浔淡淡道。
“我以为…我们暂且能算上盟友。”齐晏沉声道。
“盟友?就凭一点齐栀非皇室?”南浔迎上齐晏的视线,“一个公主,她是不是皇室,又如何呢?”
“何况,我不是也没把三公主的身份说出去吗?”南浔刻意强调三公主,以来刺激齐晏。
果不其然,齐晏闻言双拳紧握,“你到底还想知道些什么?”
“三公主又错了,你该想想你还知道什么。”南浔唇角微勾,“毕竟,…”
谁能想,连沈家都不放在眼里的齐晏,竟会莫名因一个齐栀而失了分寸。
有意思。
齐晏听出她话语中的威胁,出言道,“那你又怎知晓,你一定也护得住闻家女的呢?”
她看着南浔逐渐趋平的唇角,继续道,“她又可知你掳走了她的手帕之交?”
“你现在就可以去太尉府告诉她,只要…”南浔话语微顿,“她信你。”
齐晏阴沉着眸子看向南浔,久未言语。
南浔不耐道,“齐晏,我没心思和你打嘴仗,收起你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尽可能地对我坦言,不然…”
……
昨日十五,但闻笙余毒却未发作。
她虽未开口去问,却也大概猜出,应该是与那日街头,南浔喂给她的药丸有关。
将南浔撵了出去后,闻笙环膝而坐,思绪不禁泛空了许久。
那药丸,父亲曾给过她…
闻笙也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随后起身着衣,将身上的朵朵红梅悄然藏起。
她肌肤娇嫩,被折腾了一夜的肌肤,略有摩擦都会有些许的疼意,她不由地红着脸颊,在心口又将每次都要发狠的小色胚骂了又骂,才有些消了气。
穿好衣衫后,她稍作洗漱,便乘车去了相府,去之前,还让绿玉叫上了向西。
踏入府中后,她未像往日一般直奔后宅,而是问了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