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季春三月的夜晚依旧寒风瑟瑟,南浔自地牢中出来后宋辞还未归府。
如此,她也未多做停留,返回府中。
太尉府的后院灯火通明,闻笙手执一书,坐立于窗边小榻。
桌案上燃着明亮的烛火,火苗摇曳为那清冷的容颜渡上温柔的光,绿玉矗立在一旁,时不时看向外间。
“小姐,可要先吃些吃食垫垫肚子?”绿玉开口问道。
闻笙摇了摇头,“我等阿浔一起,她没提前递消息回来,应该是一会就会回来了。”
话落间,院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闻笙唇角微提,刚要起身去迎上两步,余光便又见到她白日里仍在一旁的书。
她不由一顿,收回视线坐在榻边,淡淡道,“去让厨房传膳来吧。”
“是。”绿玉应声而去,走到门边时,南浔恰好从外间将门推了开来。
绿玉将人白了一眼,“呦,姑爷还知道回来呢?”
她将人一拱,踏出房门,“您饿死我们小姐算了呗,这才嫁给您多久啊,就又要原形毕露了。”
说罢,她也不管张了张嘴就要解释的南浔,迈步而去。
南浔受了憋,咬唇进了里屋,“闻清清,绿玉这是怎地了,我可惹着她了。”
闻笙闻言头也不抬,视线只在手中的书上,颇有情绪道,“那不是要问问南小将军自己。”
南浔微微蹙眉,这才意识到,怕是自己惹着绿玉的主子了,那小丫头才又那般小嘴一巴地使性子。
她忙脱了冰凉的外衣,拥了过去,“好清清,你怎么了呀?”
“可是因为我今日太忙了,没陪你回来吃午膳?我下次无论怎样都赶回来和你一同吃午膳好不好?”
闻笙余光瞥了眼被南浔随手脱在地上的外衣,伸手将拥上来的人推了推,“莫要碰我。”
“那可不成,我忍不住。”南浔将坐远了一点点的人又捞了回来,一把抱上自己的腿,看着那娇嗔的脸,又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声。
“好清清,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呀,你说与我,我才会改呀,嗯——?”南浔一手揉着那娇软的腰肢,一手牵起那柔荑,顺着那手腕处向上抚弄。
闻笙被她几乎刻进骨子里的色意与孟浪弄得身子发热,她抽回那只被握着的手,伸手提起南浔的一只耳朵。
“说了多少次了,脱了的衣服不要扔在地上。”
南浔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唔,上面有凉气嘛,我怕凉到你,再不小心染了风寒。”
“我一会就捡起来好不好?”
“不好。”闻笙迎着南浔炙热的视线回道。
南浔难得见到这般娇嗔的闻笙,她只觉甚是可爱,便忍着心口的欲望,哄道,“那你说,怎样才好?”
闻笙听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那你今晚睡去书房好不好?”
她在南浔略有危险气息的视线中,话音越来越低,“我想歇息一晚”
歇过一晚,好让你忘记白日那羞耻的东西
南浔舔了舔唇,开始倒打一耙,“你见过哪家新婚夫妻才成婚一月余就分房睡的?”
“闻清清,你是不是成婚后,就没那么爱我了?”
“你以前都纵着我的,想要多少都给我,甚至那夜,便是从后面”
闻笙见人越说越多,生怕被传膳去而复返的绿玉听到,那她真是没有脸了。
她忙伸手将这人的嘴捂上,急道,“南浔!”
南浔瘪瘪嘴,以舌为指挠了挠闻笙的手心,又伸手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怎就不让说了,怎以前给得,现在就给不了了?”南浔委屈地看着闻笙,显然一副被辜负了似的模样。
闻笙被她看得不知为何,竟真的莫名生上一股子愧疚感。
可余光又看向那话本子时,耳尖已然通红,羞闹道,“你伶牙俐齿!”
“得寸进尺!”
南浔自也是注意到她余光看向了两次榻里。
她也顺着那视线看了两次,一眼便见着白日的那个话本子。
她挑了挑眉,这才知晓闻笙这是与她闹些什么,“我多伶牙俐齿,还能说得过我名满盛京的夫人不成?”
“夫人之才,可天下皆知。”说罢,她看向闻笙的胸口,“你就说吧,现在对我的爱还有几分。”
“我改还来得及么?”
“怎样才能再多得些夫人的喜欢,不让夫人厌恶呢?”
“可怜我今日在外,脑里心里全是夫人,办完了事急匆匆地便回了来。”
“早知一会来便要面对变了心的夫人,还不如让我在外间多冻会,外间的寒风也抵不过我此刻的心寒唔~”
闻笙垂着眸子,看着一脸得意盯着自己胸口的还满嘴胡说八道的人,只觉又气又羞。
可她实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要不打自招说是自己觉得白日间在那话本子上看得姿势太过羞耻,她害羞
那这色胚岂不知要得意成什么模样,定是要追问于她,是不是一整日都想着这事。
她才没有
耳尖的红意蔓延至脸颊,她深吸一口气,咬唇将人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给你,给你”
她颤巍着连说了两次,给你。
全都给你,莫要再说那些令人羞耻的话了。
被按在眼馋了一夜的高耸之上的人,一脸的得逞,低沉蹭了又蹭,“你喂我嘛”
“南浔。”闻笙才放任了她,听了这话遍又将人提耳揪了起来,“你要不要,不要”
南浔小嘴一憋,又一副委屈的模样,“你看,我就说”
“去关门!”闻笙侧目,咬唇轻斥。
“得令!”南浔连跑带跳地去关门,刚好看到踱步而回的绿玉。
她上前一步,先夺过那碗白粥,开心道,“好绿玉了,在把晚膳温一温,我俩晚点再吃。”
说罢,她转身进屋,又转过身来,“记得在备些热水呀。”
绿玉看着紧关的房门,复又抬头看了眼高挂的明月,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