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美滋滋地提着酒从相府正门进入后,不知作何所想,还回头看了眼崭新的大门。
她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懂事,我当初怎不知道给岳父大人换个门呢?”
候在一旁的小厮听了此话,诧异地偷看了眼南浔,他家姑爷莫不是鬼上身了?
南浔察觉到一旁的视线,转过头去,问道,“你也觉得我不懂事是不是?”
小厮惊恐地摇了摇头,不敢回声。
南浔却是大笑一声,一手拍在小厮的肩膀,安抚道,“没关系,我有自知之明。”
说罢,她转身离去,独留小厮一人在风中凌乱,低声嘀咕,“他家姑爷应该就是鬼上身了”
“我岳父在哪呢?”南浔快走了两步,又转身问道。
小厮又被吓了一跳,慌张道,“相爷和夫人在膳食房呢”
“岳父~~”
闻有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手中的筷子都不禁抖了抖。
南浔音落两个喘息,就进了膳食房,不请自坐,又开朗地唤道,“岳父,岳母!”
闻夫人见了她,便朝她身后看了看,并不见自家女儿,一时不知这女婿来此是做什么的,她余光看了眼自家夫君,轻应了一声。
南浔将手中的竹叶青放在桌上,“岳父,这是我给您带得酒。”
闻有政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吃着碗里的饭,南浔也不怯,又看向闻夫人道,“岳母,我头两日上饰品铺子给您和清清打了几套头面首饰,我明日叫人给您送到府上来呀!”
闻夫人听后,思量一瞬,开口道,“有心了,但你之前从岭南寄回来的那些珠宝首饰,我也还未来得及戴呢,日后就莫要再”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南浔打断道,“日后看到合适的,我还给您买!”
闻夫人:
南浔说了诸多,闻有政这才转过头去,看向南浔,那不悦之态不输往日。
然,南浔微微一笑,又道,“岳父,我也没吃饭呢~”
闻有政看着她,轻叹一声,并不言语。
闻夫人见两人这般模样,却是开口吩咐一旁的仆人,再添双碗筷。
南浔咧嘴一笑,“还是岳母大人最好了。”说罢,她又朝那仆人道,“还要两个酒碗,我要和岳父大人一醉方休。”
仆人脚步微顿,看了闻夫人一眼,南浔顺着她的视线,又讨好地看向有瞬间呆愣的闻夫人,小声问道,“岳母,这也是可以的吧?”看似小心翼翼,却声带愉悦。
闻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也未言语,全当默许,倘若闻言忠不愿,这女婿今日也进不来这个门
思及至此,她视线在两人间流转片刻,也不知两人因何而破冰。
往日里那般针锋相对的模样,不像亲家,反像政敌
仆人很快拿了碗筷来,南浔道了谢,快速扒拉了两口,就夸道,“岳母家的饭就是好吃!”
闻夫人看着这个好像讨饭来的女婿,微微无语。
但她仍是夹了一只鸡腿给南浔,她记得这孩子上次很喜欢,“好吃,你便多吃点。”
“谢谢岳母大人!”南浔没想岳母又给她吃鸡腿,顿时又乐得开怀,吃得更香了。
闻有政虚看了眼南浔碗中的鸡腿,又看了眼正眼不瞧自己的夫人,冷哼一声,自己夹了一只鸡腿。
然而,他手中的鸡腿还未送出,就听道自家夫人说道,“我吃好了。”
于是,那只鸡腿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弯,又落在了他自己的碗中
南浔见了,想笑却不敢笑,只得埋头使劲往嘴里塞了两口饭,然后嘴巴鼓鼓地朝着岳母大人摆了摆手。
闻有政黑着脸,看着一旁憋笑的南浔,顿觉更不顺眼了
南浔察觉闻有政不善的视线,眨巴了眨巴眼,忙紧起身打开了一壶酒为其斟上。
“岳父大人”她嘴里的饭还没吃完,说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她迎着闻有政的视线,慢慢将口中的饭咽下,规规矩矩道,“岳父,喝酒”
闻有政眯着眼盯着眼前之人,许久,在快将人盯毛了之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冷道,“谁是你岳父。”他虽是仍然这般说,但却喝了南浔递来的酒。
南浔见此,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忙又给他续满,“自然您是我岳父,我都与清禾成婚好几月了,你差不多也该接受现实了。”
闻有政听了这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将刚被续满的酒放下,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问道,“我接受什么?”
那淡淡的一瞥,有足够的威压,他又道,“你上次也说,那是我夫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怎可能一点都不爱她。”
南浔静静地听着,并未打岔。
“所以,在知晓她为你不要名节,又为你中蛊时,我确实不喜于你,至今仍是。”
“你也当知晓,那些骂你的话,也不全是提点。”
南浔知晓他的意思,是在说:在一切安稳之前,我都很难对你有什么好的脸色。
她点了点头,回道,“我知晓。”这是应该的。
闻有政见她这般,仍道,“清禾她娘,生来就是这高门贵女中恪守闺训的守礼之人,她还不知晓你的身份呢。”
南浔听此,面色不禁一白,她的一个谎,何止骗了闻清禾一人
膳房内静默了一瞬,闻有政又开口问道,“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恳请您与我父亲一般,请辞。”
南浔回到太尉府时,已是晚间,她喝了不少,走路都有些晃荡。
推门入了屋子时,闻笙刚绞干了头发,向床榻走去,闻笙回头时,只见醉醺醺地人正扶着门边痴痴地望着她。
她无奈轻叹一声,走了过去将人扶到桌边坐下,柔声问道,“不是去了我家,怎这般醉醺醺地回了来?”
南浔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握在手里揉了又揉,不费力一拉,便娇软在怀。
她埋首在闻笙的脖颈处,用力嗅了嗅,“今儿开心,便不小心与岳父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