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心中的冲动偃旗息鼓,她连忙起身去开门。
商霁风的助理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檀木所做的雕花木箱。
商霁风也站起身,环视了房间一圈。
度假村的房虽然都只有一个卧室,但办公的书房、做食物的厨房这些都有。
他朝书房走了去,并道:“时妤,你帮伊桃穿一下衣服,好了叫我。”
助理跟上他去了书房。
时妤呼了口气,走到伊桃身边,瞧她的睡衣在一旁叠着,便拿起来开始给她穿。
只是她穿的很心不在焉,脑海里还在想着过去的往事和刚才的悸动。
等睡衣穿好,要给伊桃穿裤子时,她才看到自己给伊桃把扣子扣错了,便闭上眼用力摇摇头,散去那些思绪,给她重新扣了次扣子,再把裤子穿好,去了书房。
商霁风站在那张完整的保留了树木纹路的书桌前,他脸上又戴上了之前的那副斯文至极的银边眼镜,目光认真的俯视着打开的木箱,正在用一张消毒湿巾给双手消毒。
时妤怔了在门口,视线和心动,被男人捕诱了。
她迟迟没开口,助理发现了她,转头去看,商霁风也抬起头来,眼眸一弯:“好了?”
时妤这才回过神来,瞳仁剧烈的颤动,“啊,嗯……”
商霁风瞥了助理一眼,“走。”
再到了床前,商霁风把伊桃再次打量,看了眼跟过来的时妤,“把她的双臂,双脚都露出来,头发也整理一下。”
时妤连忙照做。
不刻后,商霁风神色更为认真、严肃,然后先走到床头的位置,从助理捧着的箱子里抽出几枚银针,干脆利落的扎进了伊桃的发丝下。
时妤屏住呼吸,目光再次落在了男人身上。
他美丽的面庞上尽是坚毅和沉着,带给旁人的感觉,犹如青山那般的峻冷,甚至让时妤恍然出一种,好似能抵挡许多雨雪风霜的安全感。
不一会儿,伊桃的脑袋扎了十几根针。
然后商霁风又到了床尾,往她的双脚上也扎了很多针,最后又是手和手臂上。
结束后,他沉静的看着伊桃的脸。
时妤走到他旁边,看了眼他脸上多了的眼镜,“八爷,这就完了?”
商霁风推了下眼镜,“嗯。”
时妤又问,“那桃桃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商霁风眸子微敛,“看着。”
时妤便没不说话了,继续偷瞄他脸上的眼镜。
她发现了,他好像会在特定的时候戴眼镜,比如看文件看书,开会,现在。
商霁风发现了她的视线,转头垂下视线,“嗯?”
时妤便问了,“我发现八爷有时候会戴眼镜,难道是有点近视?”
“算远视。”
时妤不明白,“算?”
商霁风没有多解释。
七八分钟以后,伊桃的手动了动。
时妤发现后,连忙换了口气,目光里缀上了光。
紧接着,伊桃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睁开了,同时,她又准备抬手。
商霁风忙道:“别动!”
突然的凌厉声音把伊桃吓了跳,她身子打了个激灵,循声看去,和商霁风对了一秒视线,看见了时妤。
时妤激动道,“醒了!”
伊桃正要说话,余光瞥见了自己的手上扎着细长的针。
她以前虽然没针灸过,但知道,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又把站在身边的两个人扫视了一眼,“妤儿,怎么回事啊?”
时妤便道,“你不是让我把裴让支开,偷偷过来叫醒你吗,结果我过来就听见你真的说梦话了,还又说了萧易的名字,而且你说梦话的时候,嘴唇都发紫了,把我可吓坏了。”
话到此,她看了眼商霁风,“我过来这边,是八爷陪我一起来的,我发现你不对劲,本想让他帮忙找个医生,结果他懂中医,给你把了脉,你有什么问题,八爷都知道了,也用针灸让你醒过来了。”
伊桃略一迟疑,看向商霁风,“没想到八爷竟然懂中医,谢谢您。”
商霁风,“客气,现在什么感觉?”
“头有点胀痛,但是身体感觉轻飘飘的,挺舒服。”
“嗯,那就再坚持二十分钟。”
说完,商霁风带着助理去了书房。
时妤连忙在伊桃身边坐下来,问:“你又梦见什么了?”
伊桃叹了口气,神色又变得沉重,“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睡之前,想起了上次我说梦话叫了萧易的事儿,焦虑的不得了,没想到睡着后,接着上次的梦又开始做梦了。”
“上次我梦见,我要进剧组的时候,在机场碰见了萧易,他告诉我他知道四年前的真相了,想和我单独谈谈,在梦里,我也怕裴让再误会,没同意,萧易就走了。”
“这次我梦见我一直在追他,每次快要追到他了,他就又出现在了离我很远的地方。”
“妤儿,我怕我做梦梦见萧易说梦话,被裴让知道,其实……”
“我感觉我总是会梦见萧易,也是因为,我觉得我也对不起萧易。”
“那件事发生前不久,萧易才对我说过,他有望成为航天工程师,这样他的家族就不会再逼着他回去继承家业,他还开玩笑说,等他去南方上班了,希望我和裴让不要想他。”
“可最后却……”
说完,伊桃的唇翕动了下,看向了拉开的那半扇窗帘,看着外面的阳光。
时妤看着伊桃那突然又悲伤的面容,心里也突然难受的要命。
四年前的事,让裴让陷入了以为被兄弟、爱人背叛的愤怒和痛苦里。
也彻底束缚了伊桃。
她知道伊桃从来不是什么窝囊脆弱的女生。
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伤害、霸凌而变得懦弱。
可却会因为对一个人的内疚、亏欠,而消极抑郁。
伊桃是在三年前诊断出抑郁症的。
伊桃被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