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要压碎她的心。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伊桃,”裴让站起身来,用手掌擦掉脸上的泪,迅速恢复平静的神色,“有些解释不在话里,在你的行为和反应里。抱歉,我感觉不到你的真诚。”
如同当初,伊桃决定离婚,是因为一点小细节,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么现在,刚才伊桃没有马上回应裴让渴求的亲吻,好像也扯断了他想支撑这场婚姻的最后一根弦。
话说完,裴让朝外走去,伊桃也连忙起身。
现在的她更慌乱,没站稳又摔坐在了沙发上。
裴让站住脚步,没有看她,但说了最后的话:“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给你……那条朋友圈,你可以删了。”
伊桃只觉得宛若灵魂被掏空了一般,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狼狈的拖着右腿一瘸一拐的去追。
裴让已经把门关上快步朝人群走去。
路过同商霁风、时妤站在一起的季悬,他冷冷睨了一眼,现在他的表情里只有冷漠,没有任何愤恨情绪。
他走到周回身边,扫视了周围一圈,“人呢?”
话音刚落。
一道脚步声慌张的传来,众人循声去看,便见之前陪着楚芸儿去上厕所的一个姑娘捂着半张脸跑了过来,并时焦急大喊:“楚芸儿又跳了泳池了!”
人群又陷入惊慌,也有保镖匆匆就往泳池方向奔去。
有人问了那姑娘一句,“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又跳了?”
姑娘忙解释:“我们带楚芸儿到了卫生间门口,把她放开了,然后我还怕她不能上厕所,刚想问问她,结果她朝着我们一人打了一耳光,力道特别大,我俩一下子被打蒙了……”
“等回过神来,她像兔子一样朝泳池那边跑走了,我俩就赶紧追,结果我俩追到一半,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跳了泳池,再然后我俩就,她继续去追,我过来通知!”
这个时候伊桃也从偏厅走了出来,季悬和时妤看见后,一起举步朝她走了过去。
裴让远远看着那一幕,喉结悄然蠕动,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继续踱步,走到严千里身边,然后坐下,从桌上摸过一盒烟。
拿烟的时候,他也开口道,“严导,既然那个女人说认识我,那这件事就由我安排,把她到我裴氏旗下的逸馨医院接受救治。”
音调平稳,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情绪,似乎这一切在他心底激不起半分的波澜。
严千里自然是点头:“好。”
周回也在此时走了过来,“救援直升机还有半个小时到。”
裴让点点头,又往嘴里送烟的时候,伊桃过来了。
在人前,伊桃也收住了刚才的崩溃打击,眼睛虽然湿湿的,但唇角带着轻轻的笑意。
她在裴让身边紧紧挨着他坐下,也无所谓外人还在悄声议论他们,身子往他跟前一探,红唇一努,糯糯的撒娇道,“老公,我的膝盖好疼。”
音落,时妤皱了下眉。
她认识伊桃那么久,对她也很了解,她听出了伊桃这撒娇里,隐藏着浓浓的卑微。
不只是她感觉到了,就是季悬也凛起眉,烦闷又无奈。
似乎是理解不了伊桃怎么就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伊桃的确是卑微。
她想在人前给裴让撒个娇,扮个可怜,希望他能改口。
裴让慢慢侧头,瞧着伊桃的脸。
虽然她在笑,但他能看出她想哭不能的可怜模样,那双拼命忍着眼泪的眼睛,在灯光下就像水波下的曜石,美得让人心醉。
或许季悬说的没有错。
并不是他的兄弟们想要背叛他,而是这样的美人真的难得,谁都喜欢。
他抬起手来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送你回市里,行不行?”
这举动让外人来看是夫妻恩爱,但伊桃眼里不是。
她的眼神彻底暗了,眼泪控制不住蓄在了眼底。
她深知裴让的脾气。
如果他不理她,或者又凶巴巴的说几句难听话,这反而说明他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如果,他不生气了,好好和她说话了,那是真的很难挽救了。
当年,他带着她和萧易跑了六家医院体检,所有医生都说她是早孕,两周加一后。
他彻底的不再信任她,认定了她就是和萧易背叛了他。
后来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来回的奔波,住进了最后去的那家医院。
她在病床上刚躺好输上液,他就是在突然之间一改之前崩溃的模样,给她掖被子,整理头发,还噙着笑意温柔道,“从今天开始,我就不能再陪着你了,以后一个人,或者和萧易两个人,好好的。”
然后,他决绝的离开,后来就两年没有再见到他。
直到她母亲撮合了她和他的姻缘。
可后来就是结婚了,他又是离开了她两年。
加起来分开的这四年,苦苦支撑着她的,就是过去在一起的另外四年。
当时那种被抛弃的绝望无力感又席卷而来,她伸手紧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摇头,“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裴让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拍了拍她的背,“听话,回去。”
伊桃的笑容已经彻底僵硬了,她不敢变表情,也不敢张嘴。
心慌到她胃部都痉挛发疼,一股类似血的腥甜就在嗓子眼。
她便抿着唇,继续不停的摇头。
裴让缓了口气,把手里的烟放在烟灰缸里,假借给她整理后颈的碎发,小声道:“伊桃,你也不小了,给自己一个体面,别太纠缠行不行。”
他的话依旧决绝,伊桃双臂抖了抖,死乞白赖环住了他的腰,“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从今天开始,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裴让闭了闭眸,没有再多说什么,伸手把她的臀部一抬抱在自己怀里,然后抱着她站起了身,朝周回递了个眼神。
周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颔首,快步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