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没一个是傻子,真想管教女儿,回去关起房门,怎么打都没人说,当着人面,可不就是苦肉计么。
路建国被挤兑,虽然气急却也不敢发脾气,只讪讪地道:“她被我宠坏了,我替她道个歉,宋家闺女,你念在她是初犯,要不,原谅她一次?”
宋初九闻言只想冷笑:“她可不是第一次。”
路悠悠明明什么都不缺,长得也是个俊俏姑娘,就偏偏喜欢干霸凌的下流事,还就喜欢逮着原身霸凌。
就是原身性子太过于懦弱,许也是怕牵连哥哥,平日只受着,连告状都不会。
不过现在,既然是她接手了这个身体,那么,从此以后,谁都别想欺负她一下!
这话怨气甚重,听起来却底气很足,路建国越发确定对方手上有证据,他咬了咬牙,再次弯了身板:“宋家闺女啊,你马上就是要去读大学的大学生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宰相肚里能撑船是不?你就行行好……”
他一个军长,平常也是一呼百应的存在,这会儿厚着脸皮求一个小姑娘,已经是让他涨红了脸,求原谅的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愣是没说出口。
宋初九却罕见地没有接话。
这句话提醒了她。
路家解放前手里是正儿八经有人的,解放后那些人论功行赏去了哪里都有可能,宋石一这会儿还在人手底下当兵。
俗话说得好,当官不如当管的,真撕破脸,惹了这女儿奴,她想上大学怕是也上不安稳。
倒不如就此退一步,图个日后清静。
只是,惹了她,就得付出代价。
“行啊,”宋初九心思一定,出口话的语气也轻快了几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至于为了个玩笑斤斤计较。”
路建国一愣,随即脸上就显出了喜色,却不等感谢的话落地,就听话音一转——
“但她今日带这么多人看我笑话,路军长清场也清的这么快,回头我走出去,指不定人家要怎么说我呢。”
“这个,可怎么解决呢?”
这一下就把路建国给难着了。
话意思听着很明白,无非就是要他女儿承认错误,可这错误若是一承认,路悠悠以后在康安基地,也没了立足之地啊!
宋初九却没打算给他思考得失的时间,故作伤心地道:“看来我是得不到应有的公道了,那我还是去派出所要吧。”
路建国神色猛然一凛,立马出口:“我让悠悠作检讨,下周的作风大会上宣读!”
做检讨?
倒是个不算小的惩罚。
但宋初九并不为所动:“检讨什么?”
想也知道,路建国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检讨害人的事,但除掉检讨这事,其他任何事,都不过是脱罪手段。
果不其然,路建国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开了口:“嫉妒战友,挑拨同志情谊。”
宋初九笑出了声。
还真是冠冕堂皇。
这检讨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把责任往嫉妒上推,横竖叶瑾和路悠悠两人也没正儿八经过过订婚程序,一切往传言推就完事了。
这声笑把路建国笑紧张了,盯着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宋家闺女,你觉得呢?”
“我觉得,”宋初九故意顿了顿,才接着道,“我觉得没啥诚意。”
“这,”路建国一愣。
宋初九接着道:“您家姑娘一个嫉妒,就带了这么多人来抓我,我动作但凡慢一点,就被这么多人看光了,这倒也是其次……”
她声音不大,唇角更是含笑,却莫名地让路建国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宋初九张口:“您家姑娘张口要我们赔台电视剧,这倒也还不算什么,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该赔,但,让我哥哥和叶瑾滚出康安基地,就有点,得理不饶人了吧?”
“……”
路建国痛苦地捂着头,他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生了这么个女儿!
且不说宋石一是正儿八经授过衔的英雄,就说叶瑾,服役期间,三等功一大把,二等一等不多,但都有,这么个好苗子,别的基地拉拢都来不及,这怎么还往外赶的!
他闭了闭眼,神情几分疲惫:“宋家妹子,你放心,叶瑾,还有你哥哥,都是康安基地的骨干,他们俩,是绝对不会被赶走的!”
许是为了让宋初九安心,路建国还拉来了一旁猛抽杆烟不说话的林政委:“林老大也在这儿,就给我做过见证!只要我在康安一天,你们三,谁都不会走!”
宋初九抬眼看了看一脸正经的路建国,总算是点了点头。
却不等人高兴,又提起来另外件事:“那,电视机呢?”
这是谈完了条件就要来正经的实物补偿了。
路建国一时半会儿没能吭声,主要是他想不到给什么补偿。
他脾气躁,但能在基地当家做主,也是付出了不少辛苦的,康安基地早年物资贫瘠,他是带头拿小家贴补大家的,这会儿家里不说家徒四壁,也是没有多少余粮了。
想来想去,他从裤兜里拿出几张票,摸了又摸,最终还是一狠心,送到了桌子上。
宋初九低头看了眼,方方正正的小票上映着两个字:肉票。
啧,好东西。
这年头,买什么都要票,像这种肉票,电视机票,都是抢破了头都不一定能拿到的。
就连康安基地,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拿上积攒一年的肉票去换点肉回来过年。
而现下,这一打目测有个七八张的肉票,就这么被送了?
宋初九眼神闪了闪,就落在了路家父女身上。
路建国虽说疼女儿疼得有点失了智,但大方向上不含糊,倒是路悠悠,坑爹坑地丝毫不手软。
宋初九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当下手掌一扫将肉票收到了手上,就站起身:“今日之事,就按路军长所说的来办。”
“但是,不准再有下一次。”
赔了面子又折了女婿的路军长好容易给女儿处理好,一转头就见路悠悠愤恨目光,如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