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书房内,所有人正安静的作画。
桑芷言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萧凌策的位置。只见他面色苍白,神情倦怠。似是身体不舒服。
桑芷言确定了,他是真的被飞镖射中。
突然御前侍卫带着一队官兵,浩浩荡荡的进来了。
这里面除了师傅是四品官员,其他人都无官职。除了萧凌策。
官兵们进来后,首先对师傅作揖行礼,随后看到下面坐着的萧凌策,急忙上前行礼,“参见四殿下。”
萧凌策略显虚弱道,“免礼。你们突然闯入,意欲何为?”
带头这个官兵正是昨日桑芷言无意中提拔那个。
他信了只要抓到刺客,他就能加官进禄。所以十分卖力想尽早抓出来刺客。
“回殿下,昨日有刺客夜闯皇宫,微臣正带兵搜查。”
萧凌策皱眉,“你搜刺客,怎的搜到尚书房来了?你不知晓这里都是皇亲国戚,大臣之子女?”
“殿下有所不知,宫内守卫森严,昨日刺客出现的地方正是此次来宫内研学的寝殿中,所以刺客很大可能就是在场之人。”
官兵这句话一出,满座震惊,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萧凌策拍桌斥责,“大胆!你有何证据证明我们当中有刺客?没证据就胡说,污了我等公孙贵族之清誉,你担当的起?!”
官兵闻言跪下行礼,“殿下恕罪,微臣也是奉命行事。”
说着他摊开手,手中是几枚梅花飞镖,“殿下请看,昨夜微臣用飞镖射中刺客,只要检查一下谁身上有伤,便知谁是刺客。不会牵连殿下跟其他无辜之人。”
萧凌策在看见那几枚飞镖时,眼神暗了暗,袖中的手攥了又松。
接着他缓声道,“这么小的飞镖,也许没有射中呢?再者,你要如何检查?要我们这些人袒胸露体给你看?”
“微臣不敢,但是刺客之事,事关重大。如果没有伤口,验一下可以自证清白,撇清关系。”
萧凌策的眼睛里染了怒火,“你什么身份,胆敢验我们?”
“他没身份,本太子的身份够不够?”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众人朝门口看去。
只见太子萧恒站在那里,正眼神冷厉的看着萧凌策。
桑芷言算到了萧凌策会拿身份压人,所以她提醒那个官兵去把太子找来。
一切来的刚刚好。
萧凌策在看见萧恒时,脸色更为苍白,他略有不愿的行礼,“参见皇兄。”
“参见太子殿下”,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萧恒走到萧凌策跟前,上下瞧着他,“我说四皇弟,你难为人家干什么?人家只是奉命行事抓刺客。你这三推四阻的莫不是想袒护?”
萧凌策不急不缓的否认,“皇弟没有。皇弟只是不想他莽撞,伤了皇亲国戚的面子。”
萧恒冷笑一声,“是吗”,接着他转身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是不是刺客?”
“不是!”众人异口同声。
“那你们同不同意被官兵验下身上是否有伤?”
“同意!”依然是异口同声。
萧恒听到满意的答复,回头看着萧凌策,“你看,大家都是同意的。为何只有皇弟不同意?”
萧凌策自知这次躲不过,只好问道,“那要如何验呢?这里还有姑娘,总不能对她们随意检查,毁人清誉。”
跪在地上的官兵,及时开口,“殿下请安心,公主跟贵女由宫女检查。”
萧恒接着开口,“四皇弟这是有什么隐情?怎的如此介怀搜身检查?”
“回皇兄,并没。”
萧恒笑了,“既然如此,那就检查吧,不如……先从四皇弟开始?给其他人做个表率?”
萧凌策下颌绷紧,极力忍耐,最后说道,“好。不过能不能隔着衣服检查?如果有伤,按压之下,定会出声。”
萧恒的笑意褪去,随之而来的是狠厉。
“萧凌策,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刺客?你身上是不是有梅花伤口?!”
萧凌策叹气道,“我不是,但是我身上确实有伤。”
此话一出,除了桑芷言,其余人皆震惊。这是不打自招了?
萧恒阴阳怪气道,“萧凌策,怪不得你方才一直推脱,原来是……有伤?”
萧恒最后两个字特意拉长,一脸冷蔑的看着萧凌策。
其余众人互相对视,堂堂皇子竟是刺客,为所未闻。
萧凌策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掀开衣襟,露出半个肩膀。
众人的目光聚于他身上,只见其肩胛骨处,被白色纱布缠绕着。
在一片狐疑声中,他缓缓揭开纱布,里面竟露出了一层褶皱的表皮,显然是被烫伤所致。
那伤口红肿得厉害,大大小小的水泡布满,有些已经破裂,黄色的液体从中渗出。
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仿佛能切身体会到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
桑芷言站在人群之外,远远地扫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她心中暗自思忖:“他竟然为了掩盖伤口,不惜用沸水将自己烫成这样……”
萧恒冷声问,“你这是何时烫伤的?怎的这么巧?”
萧凌策一边把纱布缠上,整理好衣襟,一边苦笑,“皇弟也不想受伤,昨日洗澡的时候,宫女端着沸水没站稳,竟泼了皇弟身上。”
萧恒咬牙道,“你殿里的宫女竟犯如此错误,皇弟如何处置?”
萧凌策笑笑,“她也是无意,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磕头求饶,就不治她罪了。”
“哼,皇弟倒是宅心仁厚。”萧恒见无法判断这伤口是不是飞镖所伤,不想多待,转身拂袖而去。
官兵开始对其他人简单查了下,一无所获,最终不了了之。
四皇子寝宫,萧凌策扶手坐在桌旁。
他赤裸上体,表情痛苦,却不哼一声。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凝聚,又低落下来。
他身后站着一个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