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桑怀远面色凝重,按着先前精心商量好的,向萧锦行郑重地上奏道:
“皇上,老臣有事上奏,近日民生怨道的钱庄‘吃人’一案,其幕后主谋乃是国舅大人。”
桑怀远话音刚落,整个朝堂顿时一片哗然,皆为之震惊不已。
这国舅乃是萧锦行的小舅子,平素一直深受皇上的偏爱与宠信。桑怀远此番举动,倘若拿不出确凿的证据,那他的下场必定凄惨。
萧锦行闻之,神情瞬间冷若寒霜,国舅更是急得跳脚,连连喊冤:
“桑丞相,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缘何要这般冤枉我!”
萧锦行目光如炬,冷冷问道:“丞相,你可有证据?”
桑怀远拱手答道:“回皇上,人证物证皆在宫门外候着,由小女陪同一起。”
“既然如此,宣他们进殿。”萧锦行当即下令。不顾国舅在殿上各种喊冤。
随后,公公领命前往宫门口宣旨,让桑芷言和范喆进殿面见皇上。
金銮殿内,文武百官整齐分立于两侧。
桑芷言与范喆缓缓走来,对萧锦行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民女桑芷言参见吾皇,小民范喆参见吾皇。”
萧锦行抬手示意,直击主题,:“免礼,丞相说你们手上可有国舅贪赃枉法的证据?”
范喆赶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账本,回禀道:
“启禀皇上,小民冒险潜入地下钱庄,仔细探查了他们的金钱往来,最终发现所有的钱财最后都汇入了一个叫做明月堂的钱庄。此钱庄只进不出,而其背后的老板正是国舅府的官家。”
国舅一听到明月堂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如纸,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没想到,藏这么深居然也会被查到这里。
公公赶忙把账目从范喆的手上接过,小心翼翼地呈上萧锦行的手中。
萧锦行神情严肃,目光专注地仔细翻看着,只见上面的标注清晰明了,条理分明。
萧锦行抬眼看向国舅,只见后者脸上已然满是害怕的神情,眼神躲闪,不敢正视。
看到这副模样,萧锦行心里已然有了七八分的把握,断定这账目很可能是真实不虚的。
萧锦行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极为难看。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一直如此信任的国舅,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肆意妄为,干出这等违法乱纪、为非作歹之事。
“传朕旨意,立即关封明月堂,将里面的账目彻查清楚!先把国舅送回国舅府,派重兵把守,等审查结束!”
萧锦行怒声喝道,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震人心魄。
国舅在一片声嘶力竭的喊冤声和凄凄惨惨的求救声中,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走。
萧锦行努力平复着刚刚被气到极致的情绪,缓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投向范喆。
只见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却居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查到如此至关重要的证据,心中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你叫什么?”萧锦行微微眯起双眸,审视着眼前的范喆问道。
范喆赶忙对上萧锦行威严的视线,诚惶诚恐地急忙回道:“回皇上,小民范喆,乃是范御史的庶子。”
此时,百官纷纷将目光投向范喆的父亲。
他从范喆进来的时候,脸上就写满了震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自己根本看不上的小儿子,竟然有这般大的本事能来到这金銮殿上。
此刻被众多百官上下打量、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更是显得局促不安,手足无措。
萧锦行向来是个惜才之人,见范喆本事不凡,心中顿生招揽之意,于是开口问道:
“此次你能查到如此关键重要的罪证,立下大功,应当奖赏。你可有心中想要之物?”
萧锦行满心想着等范喆开口要求一官半职,未曾料到范喆回答的是,
“回皇上,这次的功劳并非小民之功,而是有人教导我如此去做。”范喆恭恭敬敬地回道。
整个殿上的人一听这话,便都听出来了,范喆这是有意将这份功劳推给丞相。
桑怀远跟桑芷言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只觉得范喆功成不居,淡泊名利。
萧锦行问到此处,也只能继续追问:“那究竟是谁指使你去查的?”
“是四皇子殿下。”范喆不紧不慢,一字一句说道。
桑芷言听闻,双眼瞬间睁大,那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眸此刻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桑怀远亦是一脸的惊诧,与百官的反应如出一辙。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满心的疑惑。
这怎么会又跟四皇子殿下扯上关系了呢?明明是丞相上奏引荐的范喆,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桑芷言从震惊中渐渐恢复理智,她微微侧头,目光如炬地去瞧范喆,想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愧疚之情。
令人遗憾的是,范喆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一张空白的画布,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前,好像旁边的桑芷言根本不存在一般。
桑芷言的心里不禁冷嘲,只觉真是可笑至极。自己竟然辛辛苦苦努力了半天,到头来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萧锦行同样感到十分意外,眉头紧皱,满心疑惑萧凌策怎么会跟范喆合伙。
他目光凌厉,质问道:“你跟四皇子是如何认识的?”
“回皇上,是百花宴那天,小民有幸与四皇子结识。闲聊之中,他告知小民,皇上最近正因地下钱庄的事烦心。殿下一心想为皇上解忧,想到了办法,但是他自身不便去查,所以教导着小民去做。”
范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次能够成功查出来,功劳最大的理应是四殿下。”
除了桑家父母,在场的其他人包括萧锦行都被范喆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说动了。
原本众人心中对四皇子的参与还充满了疑惑和猜忌,然而此刻,他们的想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只觉得原来四皇子竟是这般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