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言一听萧景逸让别人试穿她的喜服,心中很是不悦,面色沉了下来,
“我的喜服,为什么要让别人试?就算我今日不来,喜服的尺寸都相差不大,王爷是担心我撑不起这身衣裳么?”
叶儿抢在萧景逸回答前,开口道,“桑姑娘不来,王爷也是怕喜服不合身,影响观感,这才让我试的。”
桑芷言并未看向叶儿,而是一直看着萧景逸,“那王爷的意思,就是我穿的喜服是按照叶儿姑娘修裁好的尺寸?”
萧景逸打量了一眼桑芷言的喜服,不是他中意的那一款。
这个喜服明明不如那个好看,萧景逸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选那个更衬她的,难道就因为是他选的,她才不要?
萧景逸顿觉邀她来试喜服是个错误的决定,语气无奈道,“桑姑娘花容月貌,倾国倾城,随便穿什么都好看,本王多此一举了。”
叶儿见不得桑芷言对萧景逸这般无理,刚要出声,被桑芷言出声呵斥住了,
“我跟王爷说话,你三番两次打断,成何体统?”
桑芷言声音不大,可语气却是少有的严厉,眼神中透着寒意。
她不再理会叶儿,转而继续看向萧景逸,问道:“王爷家的丫鬟这么没有规矩?”
叶儿又想出声反驳,萧景逸抬手示意她别说话。
萧景逸对于桑芷言咄咄逼人的态度,心中也是颇为不满。
加上他向来护短,明明此事并非叶儿的过错,桑芷言不满意他也就罢了,还迁怒在叶儿身上。
萧景逸眉头微皱,沉声道:
“桑姑娘不必动气,是本王操了不该有的心,惹你不悦。本王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将来桑姑娘的事,本王不再过问。”
“不知桑姑娘可否满意?”
萧景逸向来待人温和,脸上总会带着三分笑意,此刻对桑芷言的态度却是冷淡疏离。
桑芷言微微一怔,自己明知道他无恶意,所做之事出发点也是想让自己舒心,怎么就跟他言语相向起来了。
她刚欲开口解释,叶儿瞅准了时机,用手挡着嘴,俯在萧景逸耳边小声说道:“王爷,宋离回来了,要不咱们先回府吧。”
萧景逸闻言一惊:“已经回府了?”
叶儿轻轻点点头,应道:“嗯,花儿说的。”
桑芷言见到他二人这般模样,全然不似一般的主仆关系,竟当着她的面如此亲密无间。
她想要开口解释缓和的话也咽了下去。
萧景逸自觉留在此处只会惹得桑芷言更加厌烦,心想还是离开为好。
于是对她说道:“桑姑娘,你且在此选一件你喜欢且别人没有试过的喜服,本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桑芷言冷着一张俏脸,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萧景逸离去之后,她全然没有了试穿喜服的心思,匆忙地换下身上那件,便也跟着打道回府。
当花儿回到王府的时候,宋离已然坐在前厅。此刻他正端着茶盏,轻轻吹去茶面上的浮沫。
花儿望见那心心念念之人就在眼前,瞬间满心欢喜,忙不迭地急匆匆冲了上去,“宋离!”
宋离听到声音,抬眸望去,见是她,随即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身形笔直挺立,剑眉星目,一双眸子深邃似寒渊,隐隐透着几分凉薄。
宋离开口问道:“王爷呢?怎的不在府中?”
“王爷跟未来王妃一同去试喜服了。”花儿脆生生的回道。
宋离紧接着又问:“叶儿呢?”
花儿脸上的笑意顿时退去了几分,闷声道:“她在那边陪着王爷他们。”
“哦。”宋离说完这句话,便没了下文。
花儿急道,“我们分开已有数月之久,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宋离神色漠然,回道:“说什么?”
“哼!”花儿气的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她心里埋怨道,“叶儿!叶儿!你就知道叶儿!我讨厌死你了!”
嘴里念叨着讨厌,花儿还是脚步匆匆地前往厨房,仔细吩咐下人准备最为上好的酒菜,给宋离接风洗尘。
宋离也是萧景逸在代国出手救下的,他与花儿、叶儿三人,都视萧景逸为神明,可以甘心为他赴死。
萧景逸对待他们三个,也如同对待自己的弟妹一般。
墨影堂在江湖之中声名远扬、威名赫赫,其中有一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宋离。
宋离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利刃,杀人于他而言,就如同呼吸一般随意自然。
当然他所杀之人,全部都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的。
萧景逸不愿见宋离活得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派遣他前往与代国接壤的边境区域,安营扎寨收留那些走投无路、难以维生的难民。
这只是表象而已。宋离暗中在此地招兵买马,秘密训练军队,精心研究武器兵器。
萧景逸虽未有夺权之念,但不得不防着萧锦行的赶尽杀绝。
萧景逸返回王府,甫一见到宋离,甚是欣慰,疾步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慨叹道:“黑了,也瘦了。”
宋离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些许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温情。
他笑着亲昵的喊了一声, “王爷。”
宋离随后将目光投向萧景逸身后的叶儿,叶儿依旧如同往昔那般,对他笑的很是浅淡。
夜晚,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喝酒,一桌子菜肴都是花儿精心准备的。
她仍在对宋离生着气,平日里如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喜鹊,此刻却像是变成了一个紧闭着嘴的葫芦。
叶儿跟宋离又一直都是话少的性格,平时一起吃饭也经常都是默不作声。
萧景逸瞧瞧这个,瞅瞅那个,原本就有两个闷葫芦,现今三个闷葫芦凑在了一块儿。
他无奈地笑着说道:“我说你们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满怀心事。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跟本王讲讲,本王给你们开导开导。”
宋离随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