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桩婚事逐渐临近,也无可避免被京中热议。
茶余饭后,勾栏酒肆之中,总能听到谈论这件事情的声音。
晚间,百花巷一间叫做杨柳春风的青楼之内,几个公子哥儿们喝了两杯,不知是谁提起了这事。
其余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聊起了这件事情。
“原本太子和永嘉郡主一成婚,有了沈家和东陵那边的支持,地位就会十分稳固,没想到飞来横祸。”
“就是啊,永嘉郡主和承安王搞到了一起,太子成了天下最大的绿头乌龟。”
“被朝臣和百姓耻笑也就罢了,还得打碎牙齿和血吞,取沈瑶那个沈家二小姐……哎,可悲可怜啊。”
“那承安王好本事啊,竟然将永嘉郡主那种高岭牡丹迷的三魂七魄全没了,连孩子都给他生了!”
有人啧啧两声,酸溜溜地说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如永嘉郡主那般女子,这抱在怀中是何滋味?”
其余人哈哈大笑。
此处本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说起这个话题,免不得你来我往丢出些下流话来。
笑闹了一阵子,有人又说:“最要紧的是,现在沈首辅一个人成了两个皇子的岳丈,古往今来都没有这种情况。”
“而且那个承安王听着胡作非为,声名狼藉,但被太子针对了这么久,竟然毫发无损,足以见得承安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下可好了,原本勉强清晰的局面又混乱了起来。”
“你们说,承安王会不会也对那把龙椅有心思,就用声名狼藉的表现遮掩着,然后暗中图谋?”
“很有可能啊!”
几人又热聊了一番这个。
“这一轮夺嫡不知道最后谁能乘风而起……哎呀呸呸呸,怎么可以说这个?别聊了别聊了,快喝酒!”
其余几人也连忙呸了几声。
妄议朝政、妄议夺嫡之事可是大忌。
万一被人捅出去,他们没准就得到牢房里叙旧了。
大家吆喝了两声,喝酒戏美人,很快又是一副奢靡享乐场景。
……
隔壁包房之中,离欢和顾靖渊分坐左右。
离欢神色淡淡地笑:“听听,现在到处都在说,如今你这正主在我面前,我也很好奇地问你一问,那把椅子,你感兴趣吗?”
“你可是绣衣使的都指挥。”
顾靖渊眸光幽幽,勾唇笑着,眼底却没有几分笑意:“你应该只向父皇负责,不该问我这种问题才是。”
“好奇而已。”
顾靖渊没有接话,随意地摇着扇子,拎起白瓷茶壶,给离欢添了一杯,“上等云间春毫,她送的,尝尝吧,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上次他随口夸一句茶不错,她后来还真派人送了一份来。
离欢笑说一声“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声,又说:“我这里收到一点消息,你四哥不太好。”
“我也收到了。”顾靖渊拧眉:“今日才收到,说是路上遇到了点事情,可能要迟几日到京中。”
“我与你收到的不太一样。”
“哦?”
“看看吧。”
离欢说着,将一封印着绣衣使标记的信递给顾靖渊。
顾靖渊拆开看过,神色凝重:“如此棘手。”
“绣衣使的消息从不会出错。”离欢说道:“你四哥不是遇到一点事情,而是被仇家追杀,恐怕会有些危险。”
顾靖渊拢眉不展片刻,做了决定:“我派谢安前去支援,还有你这里……我付你银子,你帮我留意。”
离欢笑道:“可以,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看你这样子,你是当真要把她娶回家中了。”
“你我相交多年,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心思。”
“……”离欢默了默,“是啊,筹谋三年只为给东宫致命一击,为的不就是让她嫁不成?”
“如非她自己找上你,生出变故来,现在东宫都倒了。”
“你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恕我直言,值得吗?”
顾靖渊看着他:“你不也是为了女人?你值得吗?”
“……”
离欢笑意收敛。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离欢收回视线淡淡说道:“容我多句嘴,你想娶她,即便如今圣旨在前,可能还会有些吃力。”
“我知道。”
顾靖渊盯着桌上的茶杯,眸光冷锐:“她要成婚,东陵霍家肯定会来人的,原本她嫁给太子,或许来的会是她两位舅舅。”
“可现在新郎官换了我,东陵来的人怕是会变成我那青阳皇祖姑母。”
他和沈祯这桩婚事是突来的变故。
霍家的人未必买账。
到时候还得一番拉扯。
所以这种时候,顾靖渊如何能离京?
顾靖渊眉毛拧起,“我四哥那里现在只是收到消息说棘手,情况不定,派人前去支援未尝不可。”
“但这里我走不开。”
就在这时,隔壁间又传来几个公子哥的调笑声。
“你说永嘉郡主有没有玲珑姑娘的冰肌玉骨?”
“那摸上去定然……”
顾靖渊长眉又是一耸,眼底闪过几分阴戾。
他看向离欢,“你来活了!”
离欢笑:“在哪里?”
啪!
顾靖渊将一叠银票拍在桌上,折扇指向隔壁:“那里。”
离欢看着那银票挑眉。
摆手示意下属收走银票后,他缓缓站起身来,“这些人妄议朝政和立储之事,还不将他们速速拿下!”
……
顾靖渊离开杨柳春风的时候,绣衣使拿了几个公子哥儿,押着前往绣衣使牢房讯问。
绣衣使是皇帝手中剑。
对百官和百姓来说,是为鹰犬。
凡是绣衣使出没的地方,都让人胆战心惊。
人满为患的杨